拨完按下开锁按钮,没开。
又拨了程述的出生年月日,按下,还是没开。
闫阳嘶了声,抱着膝盖思考了会儿,把程述的企鹅号拨了进去,又不行。
难不成是自己生日?闫阳想到这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自恋,但他还是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拨出来了,然后按下开锁按钮。
“咔哒”
开了。
日记本自然摊开,闫阳都没翻它,它就迫不及待地露出了夹着东西的那一页。
那是一张粘在被人撕碎又拼起来的符纸。
闫阳记得它,这张符纸原本是奶奶给他求的,保佑他身体安康。他在程述第一次去京市竞赛时送给了他。
南城是东省省会,初中时竞赛都是在市里,当天去当天回完全可行。上了高中后,每次竞赛几乎都是去京市和海市了。
那时候他们俩都没有分别的经历,程述性格又闷得不行,不爱接话不聊天的。
他怕程述一个人在外地觉得孤单,就把奶奶给自己求的,一直压在枕头下的平安符送给了他,就当做自己陪着他了。
“看见了?”
程述的声音突然响起,沉浸在回忆里的闫阳被吓得一激灵,他回过头挠着脑袋笑笑,“啊,看见了。”
“上来。”
程述靠着床头,拍了拍床。
闫阳在程述旁边盘腿坐下,望着程述的眼睛笑了笑。
程述看着闫阳脸上明明挂着一副我很难过的表情,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尖像是被几个细细的钩子牵着拉了下,他叹了口气,抓着闫阳的手,十指相扣,慢慢将这件事说给他听。
事情不算复杂,充其量就是一群热气方刚的少年在学校起了冲突。
当时他们去竞赛住的那所学校,光是专门竞赛的班级都有四个,和他们同一个科目的就有八十多个,比为了竞赛专门来到这的人不相上下。
那个集训也像是搞事的,平时的测验还会特地弄一个比分表,看是他们本校的均分高还是外校的。
程述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模式,倒也觉得没什么,正常挥就行。可有的人就不是这样想的,在这里他们都属于竞争对手,也不想丢脸,于是双方都莫名带着点敌意。
除了比分,日常训练也抓得很紧,除去吃饭洗澡睡觉的时间,别的不是上课就是自习。
第一次生冲突是在食堂打饭时,一个本校生嘲笑他们外校的人乡巴佬,邋遢。一些火气大的直接就上去怼起来了,最后闹到老师过来调解,查了监控现是本校学生挑衅在前,于是让那几个学生先道了歉。
第二次冲突是在澡堂,他们南边来的学生,大多数都是每天洗澡,风雨无阻。在集训结束前两天,他们被之前那几个学生带人堵在澡堂了。
其实在这之前都没程述什么事,他也不想理这种人,奈何他不犯人人家自己赶上来挑事。
闫阳送给他的平安符,程述一直是随身携带的,这会儿刚洗澡出来,护身符放在澡盆的最上面,被那几个人抢了。
不仅抢了,当着他的面撕了个碎。
“然后我就跟他们动手了。”
程述说得轻飘飘的,“到后面有老师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把撕碎的平安符捡起来,就被逮到办公室教育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地上干干净净,以为被澡堂大爷扫了去,去翻了垃圾桶也没找着。”
“这个是余杨给你的,当时他也在挑事的那几个学生里?”
闫阳问。
程述点点头,“对。”
“算他有点心。”
闫阳低头摸着笔记本墨绿色的封面嘀咕,“难怪他那会儿一直捧着这个笔记本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他想对你干啥呢。”
很小声,但程述听清了,他想到那段时间闫阳在学校莫名其妙的黏自己,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不然你以为他想干什么?”
“没什么。”
闫阳垂着眼皮,不和他对视。
“是吗?”
程述倒是十分坦然,“我当时还以为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