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云初只能看见那人个子很高,他全身围着一件玄色披风,连头也被兜帽盖得严严实实,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也看不清楚。
那人走得并不快,短短几步路,他中途还略停了停。
正巧这时候他们走过云初身边,云初看到那管事一脸的焦灼,即使他压低了声音,还是掩不住浓浓的担忧。
云初听见他向那人说道:“主子,您再忍忍,这里简陋,您先将就一下歇歇,李四他们已经去请郎中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
听到郎中一个词,云初心里一动,不由得抬眼看了过去。
那人的全身都藏在披风之下,只露出一只苍白瘦削,骨节分明的大手,扶着那管事的胳膊。
看那只手的模样,披风内应该是个成年男子。
只是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
那人略站了站,便慢慢走到帐篷前,早有人掀起帘子来,那人便进了帐篷,自始至终始终没有出声音。
云初不由得奇怪,那人行动自如,看起来并不像是受伤,应该是生病了。
听那管事的语气,应该病得还挺严重。
病成这样还要撑着走进帐篷里去,倒是有几分硬气。
云初不由得对那人生了几分好奇,她翻了个身,默默地看着那些人的举动。
那人进了帐篷便没再出来,外头的杂事自有随从们打理。
云初仔细看去,只见那些人虽然在外,用的器具却无一不是讲究至极的精品,那顶帐篷黑黝黝地看不出什么花样,在火光照射下却出流萤般柔润的光芒,显然是上等的绸缎所制。
这样的绸缎,只有富贵人家才会用来做衣裳,对方却毫不顾惜地拿来做帐篷。
云初这具原身曾是海家大小姐,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
再仔细看下去,云初不由得心生疑惑。
这些看似普通的随从个个脚步沉稳,动作敏捷,看起来都是有功夫在身。
看来帐篷里那个被唤作“主子”
的人,身份一定是非富即贵。
正琢磨着,外面又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管事快步迎了出去,见到来人不由得叫出声来。
“李四,可找到大夫了?”
那个叫李四的人也是个精壮汉子,他一个利落地翻身下马,奔到管事面前。
“李茂哥,我把方圆十里都跑遍了,连人家都没见到,更别提郎中了。”
李四虽然长途奔波,却丝毫没有气喘吁吁的痕迹,他马上又问道,“主子怎么样了?”
李茂皱紧了眉头:“这会儿怕是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