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点点头后掀帘进帐。海遥却停下脚步问:“士兵们可吃得饱?”
小将迟疑了会才答,“吃得饱。”
海遥微笑淡了,“转告萧何,把剩余的熏肉全部拿出来,明日三餐确保士兵们全部吃饱。”
小将愣了好一会儿,“诺。”
小将声音极其响亮,海遥只觉得耳朵嗡嗡叫,她不在意地摆摆手,小将一溜烟跑向萧何的营帐。海遥这才掀开帐帘,走进大帐。靠坐在榻边又在研究咸阳城城防图的刘邦抬头看她一眼,“你也准备破釜沉舟?”
海遥把脱下的斗篷挂起来,“咸阳城里百姓的物资我们分文不取。可是,那些被胡亥和赵高搜刮而来的民脂民膏,我们的士兵自然可以尽情享用。”
刘邦似笑非笑,“明天的战前动员,你要参加吗?”
海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然要参加啊。”
刘邦无奈叹口气,揶揄她,“那后天攻城你要不要做前锋?”
海遥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她嘿嘿一笑窝坐在刘邦身边,“我想,你愿意吗?”
刘邦忽然抬手,在海遥头上来回揉两下,“小丫头,不要得寸进尺。后天,你最好还是留在营地,不要让我分心。”
海遥脸一沉,“不行。”
刘邦盯着海遥看了半晌,才轻轻一叹说:“切记,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海遥躲开后边用手指梳理头发边嘟着嘴嘀咕,“不离开就不离开呗。反正我跟着你,你在哪我去哪。你若一直观战,我自然也跟着观战。可是,如果你上阵杀敌,我自然也要上阵杀敌。”
刘邦苦笑着改口,“能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吗?”
海遥点点头,“你放心。”
多情自古空余恨(4)刘邦再次轻叹,不再多说什么。晚饭端上来,海遥发现比往常少了熏肉而多了两块番薯。她与刘邦的伙食都有变化,不难看出,军队内的物资的确匮乏到了极点。她起身走到案榻边提笔写了一行字,写完后走出营帐,把手指放在嘴边吹几下。呼哨两声,信鸽已落在她臂上。海遥麻利地把卷好的纸条塞进竹筒。目送信鸽远去后,才返回营帐。刘邦问:“又催粮草?”
海遥“嗯”
一声后便大口大口吃起饭来。刘邦皱眉,“慢些吃。今晚还要训练吗?”
海遥边吃边点头,“今晚我要亲自试一试那些改良后的车弩。它射出的短戟是不是可以代替木梯和绳梯。”
车弩力道强大,七百步内,所中城垒,无不摧损。这是海遥来到这个时空见过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可是,它有致命的缺点,就是射程太近。自蓝田一战后,海遥每天对着车弩研究,希望能略加改良,能运用到攻城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果真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短戟做箭,训练弩车拉弓的士兵,保证射入城墙的短戟交错排列整齐,能让城墙下的士兵可以快速攀上去。刘邦并不怀疑海遥的能力,可是,这一仗关系甚大,他不得不谨慎,“我们一起去。”
海遥再次点头,“好。时日太短,改良后的车弩到底能不能发挥我们所期望的效果,我确实不能保证。不过,我与周勃、樊哙他们已经试过几次,不曾出现过失误。”
刘邦揉揉眉心,说:“这一仗若不能奠定关中的基础,我们只能成为项羽的附属。”
海遥的心再次沉重起来,“我们走吧。”
虞妙戈取出锦袋里的干桂花撒进木桶中。一会儿工夫,温热的水汽中便飘起馥郁的香气。她褪掉亵衣,跨进桶内,背依桶壁闭上了双眼。大军疾行中,她已经很少这么放松地沐浴了。今日大军正好驻扎于一座小镇,她才有了这么个机会。她明白,项羽现在的体恤并不是原先的宠爱,他只是不想她太过委屈,而做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想知道海遥更多的事。其实,虽然项羽嘴上不愿意做阿积的替身,可她知道,他内心很煎熬,也很犹豫。这些,从他日渐暴躁的脾气就能看出。他就在一墙之隔的隔壁,要不要过去?虞妙戈挣扎许久后开始细细清洗身体,离咸阳虽然很远,可是,越来越快的行军速度着实让她心里不安。项羽如此急迫,见到了程海遥,他还会让她继续待在他身边吗?她真的估摸不出来。因而,她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房内并未点灯。项羽静静躺在床榻上,脑中浮现的仍然是彭城临时行宫中海遥盛装的模样。他知道,他不应该这么投入到一份感情里,可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头脑。突然,他闻见一股香味。虞妙戈已很久没有熏过香,今日有点奇怪,但他却不想睁开眼睛。香味渐渐浓烈。“项羽。”
听到虞妙戈出声,他才慢慢睁开眼睛。隔壁房间灯光映入的晕黄光芒照在虞妙戈身上,她的白色绸衣成了温暖的浅黄。项羽望着她,却一字未说。虞妙戈也静静的不说话。项羽又沉默一阵子才说:“去睡吧。天冷,别着凉了。”
虞妙戈一声不吭,她跨过项羽的身体躺在他身边,头如以前般窝在他颈边,手搭在他胸前,慢慢地,从上到下滑到他的下腹。项羽沉默着,任由她折腾。虞妙戈的手一点一点下移,可项羽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她不放弃地仰头吻向他。多情自古空余恨(5)项羽忽地伸出手,挡开她的手。虞妙戈动作一僵,她使劲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