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卉只坐着发呆,没有接话,温鸾本身就不是擅长言辞的人,也不知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只好端起茶盏,准备送客。
不妨宋嘉卉突然问道:“他呢?”
“谁?”
温鸾一时没反应过来。
“明知故问。”
宋嘉卉扭头避开她的目光,温鸾怔愣了下,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沉默半晌,慢慢道:“我不知道。”
只此一句,连帮忙找找的客套话都没有。
宋嘉卉脸腾地红到耳朵根,很自然地理解为她在防备自己,冷冷一笑,“你才跟了高晟几天,连个妾还没挣上呢,就把自己当成高家的女主人了?我要见高晟,锦衣卫的人都拦不住我,你以为你能?”
旁边的阿蔷已是大怒,护主心切立马反唇相讥,“你祖母刚死,你不说在家守孝,反倒借着给我家小姐送东西的名义,巴巴地上这里找男人来了,今儿我算是开眼啦!这宋家啊,个个无耻卑鄙,下作狠毒,怪不得皇上下旨夺了你家的爵位,三代之内都不许科举不许入仕,就怕宋家这粒老鼠屎,坏了大周的一锅汤。”
“放肆!区区下贱仆妇……”
“呸!闭嘴吧你,小姐放了我的奴籍,我是清清白白的自由身,可不想有些人,保不齐哪天就去了教坊司。”
“你,”
宋嘉卉气得面皮发白,恨恨盯视默不作声的温鸾一眼,怒火更盛,“宋家落得今日如此下场,全是你害的!”
温鸾简直莫名其妙,“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是你!要不是为了得到你,他也不会逼得我们家破人亡!”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温鸾声音冷了下来,“宋家败落,归根结底是因为你父亲一心迎太上皇复辟,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应该懂。你不敢恨皇上,不愿恨高晟,就把所有怨恨全发泄在我头上,可惜我也不乐意做你泄恨的靶子。”
她站起身,冷声吩咐道:“阿蔷,送客,如果她还继续大吵大闹,就让高晟自己过来处理。”
宋嘉卉呆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柔弱怯懦,总是极力避免与别人发生争执的“大嫂”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她不认识的人了。
“走吧,宋六小姐。”
阿蔷阴阳怪气道,“难不成你真要往高大人身上扑?也不怕把你娘气死。”
宋嘉卉紧紧咬着嘴唇,蹬蹬跑了出去。
阿蔷送她一个白眼,颠儿颠儿走到后面卧房,“小姐,怎么样,我骂她骂得解气吧。”
却见温鸾盯着一片镂空的金叶子发呆。
她凑过去看看,纳闷道:“这是她刚才送来的?我不记得您有这样东西。”
“的确不是我的。”
温鸾拿起金叶子对着天光一照,“这不是花纹,是只有我和宋南一才能看懂的密文。这个人,连他妹妹都利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