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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朝政(第1页)

萧正羽与赵璇大婚之后,按照惯例以帝婿的身份授官驸马都尉,宋真宗赵恒一方面怜惜人才,欣赏他身上的傲气傲骨,另一方面在长公主赵璇的极力撮合之下,又破格提拔他为枢密直学士,与观文殿学士并掌侍从作为皇帝大庆殿的舍人、幕僚班子成员,虽是闲职,但是地位近于翰林学士,官职正三品。

萧守文因为身体抱恙,已经连续三日没有上朝,在回龙亭湖府邸休养。萧正羽没有了父亲的陪伴,独自上朝也逐渐成为了习惯。

从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上朝回来,萧正羽将象牙朝笏重重搁在书房,上面记载了今日早朝宋真宗赵恒诏训,采取“田制不立、不抑兼并”

的土地政策,以期实现“百姓康乐,户口蕃庶,田野日辟”

的景象。同时,为稳定边疆统治秩序,朝廷决定每逢荒年开始大量募兵,以积极防御辽国铁骑和西夏侍卫军的来犯。

原本宋太祖赵匡胤在位之际,为防止武将叛乱,从各地厢军、乡兵中抽调精锐士兵充实禁军,而地方军队多为老弱,禁军在兵力部署上,大致一半守京畿,一半戊诸郡,京城与畿辅兵力亦大致平衡,以便内外相制。同时,对兵权进行了进一步拆解,其中两司三衙只有统兵之权,调兵之权则归属枢密院,而率兵之权则在战时由皇帝临时任命率臣负责。兵权分离固然可以防止将领擅权,但同样容易导致军事行动遭到掣肘,反而影响军队的战斗力。除此之外,实行了“更戊法”

,畿辅与诸州禁军定期更换驻地,三年一轮换,以使兵不识将,将无专兵,进一步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成为宋朝积贫积弱的开始。

“守内虚外”

的布兵原则和军队战斗力低是造成宋代“积弱”

的重要原因之一。如今实行“不抑兼并”

的政策,员外地主容易隐瞒土地,少交田地赋税,影响朝廷赋税收入。同时,每逢荒年开始大量募兵会导致军费开支高涨,国家财政负担日益沉重,且多是散兵游勇没有精锐战斗能力。

对此,萧正羽直言不讳,针砭时弊,主张改变崇文抑武的绝对政治生态格局,相对减少文官对军队指挥权的分割、控制,赋予武将一定的指挥调度权,集中优势兵力对抗辽人的狼子野心,以主战派的强硬作风,坚决夺回幽云十六州,重构中原王朝北方的屏障。

大庆殿的朝堂之上,唇枪舌战,互不相让。以参知政事韩琦为代表的文人士大夫群体对萧正羽及其他主战派进行了针锋相对的驳斥,双方争论不休。

“如今我们军事力量不敌辽国,兵力不强,粮草不足,财力不裕,这是不争的事实,与西夏好水川一战兵力又损失惨重,更加应该如履薄冰,怎么谈以铁腕强硬的态度对抗辽国的虎狼之师,从而光复幽云十六州?这无异于不切实际的痴人说梦,乱弹琴!”

参知政事韩琦愤然道。

“遥想我大宋建立之初,除了北方辽国之外,其军队横扫天下,堪称无敌。就拿讨伐后蜀来说,能够动用的伐蜀大军也只有六万人,且因为中原常年经受战争,经济萧条,民生凋敝,国库也早就空空如也,但是就是在这样兵员缺钱粮少的艰苦环境下,我大宋六万兵力仅用了六十六天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平定了拥有天险的后蜀,这是为什么原因呢?致胜法宝就在于激励前方将士军心士气的奖惩制度,而不是束缚将士们的手脚,任由纸上谈兵的文官吆来喝去,高谈阔论,这才是不合实际的痴人说梦,乱弹琴!”

萧正羽也不甘示弱,回怂道。

韩琦听闻后面色如纸,急怒攻心,斥道“萧大人,令尊都不敢说出这等忤逆叛上的话,你却口无遮拦,你这是在质疑我大宋自太祖皇帝以来就制定的‘右文抑武’国策吗?”

说着,他两手恭执象牙朝笏于胸前,面圣垂朗声道“皇上,萧正羽虽是驸马,又是圣恩亲封的枢密直学士,但是不能持宠骄纵,口出狂言,诋毁我大宋的国策国法,这会让人产生意图谋反的嫌疑,请皇上明鉴。”

众文臣也面面相觑,脸上神色均是一变,随声附和道“不错,皇上,朝堂乃文武百官奏事的肃穆之所,萧学士出言不逊,有辱祖宗之法,请皇上明鉴。”

宋真宗赵恒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眉心曲折愈深,面色如同绷紧的弦虽是都可能断裂,颇为忌讳道“任何人都不得诽谤朝政国法。正羽,你身为驸马,即是皇亲,更应以身作则,要给朕和诸位大臣们一个合理的说法,以平息众怒。”

一时间,垂拱殿静谧得宛如一面铜镜,映照出满堂百官噤若寒蝉的神态,或低侧目,或暗付冷笑,或焦虑不安,却都不敢随意声,与之前喧闹的争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正羽微微凝神,面色平静如同一潭深水,眉梢挑起,躬身道“回禀圣上,圣人有云木受绳则直,人受谏则圣。朝堂的确乃文武百官奏事的肃穆之所,微臣只是据实陈述我大宋立国之初军队的英勇战绩,何来造反之说?再者,我大宋自从建国以来,太祖皇帝就倡议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要求子孙后世‘不以言论杀人’,从而形成了开明政治和贤臣直谏的氛围,微臣窃以为自古以来君主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所以微臣才斗胆进谏,只因圣躬志虑清明,朝廷气象开明。”

宋真宗赵恒见他丰神俊朗,临危不惧,一双妙目澄澈通透,想起了在雁门关戍守边境的四皇子赵德芳,同样是因为替武将说话,提出了增军饷,授权于将领的进谏,就因自己一时恼怒而被贬去了“天下九塞”

之的苦寒之地雁门关。作为自己最为器重和怜惜的儿子,他在离开汴京的时候,眼色也是这般沉着冷静,只是没有给他一个像萧正羽一样辩解的机会,便领命匆忙踏马西行。

对此,宋真宗赵恒的内心是有所悔意的,毕竟自己的膝下只有六皇子赵祯和四皇子赵德芳,如果时光能够倒回,他便断然不会为其颁“三年之内不得回京”

的圣旨,可惜旨意已下,君无戏言,断难回转。

三年的时间太短,逃不过人生弹指一挥间的匆忙,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三年的时间太长,不仅带走了最好的芳华,也蕴含了无穷的变数,尤其在皇权沉浮的金瓦红墙之内,一转身,或许是非成败转头空。

所以,萧正羽是幸运的,宋真宗赵恒把对四皇子赵德芳的愧疚寄放在了他的身上,眼底有温然之色,肃然道“朕听言不可不察。毕竟闻死而愠,则医不敢斥其疾;言亡而怒,则臣不敢争其失。众人之唯唯,不如一士之谔谔。”

结果,当然是萧正羽在朝政上得以全身而退,以韩琦为代表的文人士大夫群体纵然不悦也只有拜跪于地,臣服圣意。

时间是一把不动声响的锉刀,锋芒毕露终究会引来财狼虎豹的窥探目光,招致祸端,甚至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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