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两条光滑细嫩的腿蜷在衣衫下,连足上的白袜也不翼而飞了。
“……”
绿漪连忙帮他把被子又盖上了,“怎的穿成这样?不冷吗?”
洛闻心本来都已经快要平复下来了,被绿漪这样一说,白嫩的耳垂上泛起了通红,又想哭了。
他哪里是故意穿成这样?
中裤连同袜子都碎成破布,他就是想穿也没得穿呀。
洛闻心将脸全部埋进枕头里,一声不吭,但是脖颈到耳朵都红透了。
当时他看见季晟眼神都变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小动物般的本能令他察觉出危险,于是用上了蛮劲,才成功阻止了季昇帮自己换衣服。
可是下场也很凄惨,袜子和裤子都没有了。
而且他那点蛮劲在季晟眼里也根本不够看的,或许是见他真要哭的背过气去,季晟才没再勉强。
洛闻心踢了他好几下,季晟下颌和鼻梁上都挨了踹,是捂着下巴沉着脸出去的。
等他出去后,洛闻心又哭了一小会儿。
一边想他会不会再进来,一边担心刚刚自己是不是真的打他太重了,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绿漪见他眼圈又红了,忙一叠声的哄了几句,继而想起方才季昇在房顶上那副样子,有些迷惑。
两个人都拉个脸,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绿漪姐姐,”
洛闻心吸了吸鼻子,拿手肘把自己撑起来一点,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猫儿眼,小声道,“以后还是你来好不好?”
绿漪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告诉我,我再来想想办法。”
洛闻心又缩回床上,却又不说话了。
绿漪催促了几遍,他也不开口,一双小手揪着枕巾,面皮涨的发粉,连连摇着头。
这要他怎么说呀?
说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既没有被骂,也没有被打,只是被咬了小腿,就哭成这样?
那也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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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
冰雪融化,这里就有了条涓涓的河流,自山顶向下蜿蜒而来。
春寒料峭,河水又冰又凉,孟桥只着单衣,在水里打坐。
不多时,他听见一道轻功腾空的声音,停在他头顶不远处的梅枝上,惹出几道沙沙脆响。
孟桥没有抬头。
他知道是季晟来了,不由将脊背挺的更直一些。
内劲在丹田运转过一个小周天,一双手按上他肩膀,孟桥睁开眼,对上一双漆黑且毫无情绪的眼眸。
季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起来。
孟桥知道季昇这是要试他功夫了。
他刀法是季晟所传,内功却不是。两种内功,同一套刀法,切磋起来有助于武功进益,但在季晟那里,却从来不是那样。
他教孟桥武功,向来都不是以“喂招”
的方式。
好在孟桥自己也早就习惯了这个法子,不管被磋磨的多痛,都咬牙忍受。
孟桥在武学上的天赋,算不上上成,唯有刻苦一项是旁人比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