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心中,永远是当年那个模样!”
罗纲仰头,任由毛毛细雨打在脸上,聚集成水珠,然后缓缓淌下:“崇文,还记得桃花堤旁吗,我们这一帮纨绔恶少将酒馆里的客人都赶走了,就是为了让她能美美地喝上一顿桃花酒,她那天唱醉了,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执笔,在酒馆的木门之上写下了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句子吗?”
“当然记得!”
萧诚闷闷地道:“那家酒馆还在,也还在酿桃花酒。只是再去喝,怕是难以喝出过去的味道了。”
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苦涩之意。
于是,便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继续前行。
脚下原本是有路的,只是长久没有人行走,春风一吹,野草便顽强地从地里钻出来,重新占领了原本属于他们的阵地。
只是就算被野草掩盖了过去的痕迹,眼前的两个人,也能清楚地分辩出路径。
天门寨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曾经的抗辽第一线,赫赫有名的让辽人闻风丧胆的天门寨,如今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城墙垮塌了,外头的包墙青砖只剩下了一些碎块,完整些的应当是被人弄走了,里头的夯土在风雨的洗礼之下,已经是变得松散不堪,众人抵达之时马蹄的震动,便让那些还没有倒塌的部分,簌簌的落下土来,然后其中一段,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滩烂泥。
韩锬快步跑了过来,看着萧诚与罗纲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萧诚脾气一向内敛,罗纲可不是这样。
别看韩锬现在都做到大将军了,可有时候私下里相处,罗纲一怒起来,照样飞脚便踢。
当年便在这天门寨里,他可是没少挨罗雨亭的无影脚。
“帐篷都已经搭好了。”
瞅了一眼罗纲,见对方的注意力全在残破的天门寨之上,这才道:“警戒也已经做好了。放出去的斥候也正在6续归来,周边五十里,都是安全的!”
萧诚还没有说话,罗纲已是一甩袖子,道:“我去睡一觉,你准备吧,等她来了,叫醒我就好!”
萧诚大怒:“为什么是我准备,你都不知道帮忙的吗?”
“当年我都是睡到自然醒的,你们不把饭菜凑到我的鼻子下,我还懒得起来呢!”
丢下这句话,罗纲扬长而去。
瞅着他的背影,萧诚无话可说。
帐蓬很大,内里摆满了锅碗瓢盆以及各种各样的食材,踏进帐蓬的萧诚,卷起了袖子,开始处理起各种各样的食材。
一边打着下手的韩锬压低了声音,道:“罗公子没有睡着,他睡着了打呼噜!”
“要真睡着了,我才佩服他。”
萧诚道:“别看他现在人五人六的,实际上啊,他一直都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呢!”
“放屁!”
隔壁传来了罗纲的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