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汉三皱了皱眉,他瞥了一眼旁边,那站立于巨大工件之上的人群。人群中工人们穿着脏兮兮的褂衣,伸长脑袋,眼巴巴地望着这里,眼神中透露出希冀。
再度抽了一口大烟,徐汉三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行就是不行!少一件,这个月工资时你们就别来了!哼,这不能怪老子,谁叫你们那么废啊?这点活路都干不完。”
男人沉默片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徐汉三一个劲地磕头,“许老爷,您就通融通融一天吧,看在大家伙都给你干了这么多年的份上…”
徐汉三一脚将跪在地上的男人踹开,“瞎叫唤你妈呢?通融你们?那邬老头就要通融老子了。你们干不完?那就别干了!”
“散了散了啊!谁要是再站在那儿,碍着老子眼的,扣一百块!!”
徐汉三撇过头,对着人群吼道。
人们最终再次低下头,就好像之前他们试图抬起头一样。人群解散了,工人们66续续回到了工作的原位,他们低耸着脑袋,好似在他们枯黄的脖颈处,被看不见的吊绳束紧,不断尝试将他们提上房梁。
“妈的,净浪费老子时间。”
徐汉三再度抿了一口阿芙蓉,感受着大麻带给他神经的沉醉。长烟之上,红色的点点星火从漆黑的烟条漫过,将这迷醉之物烧蚀殆尽,徒落点点余灰。
带着白色头巾的人从解散的人群中走出,他的右手紧捂着长衣的袖口,大跨步走到了徐汉三面前,直直地盯着他。
“嗯?干嘛,新来的?”
徐汉三将抽干的阿芙蓉丢在地上,脚尖来回碾压着燃烧的烟头。
那人从袖口中抽出枪,抵在徐汉三的咽喉。
“喂!!!……”
嗡!红光一闪而过,徐汉三那带着赖疤瘌的脑袋和后面纤薄的钢板被激光贯穿,一起化作了灰飞。
咚,无头尸体应声倒地,白头巾的男人在徐汉三的尸体上连开三枪,似乎觉得仍不解气,又上前去踹了两脚,最后还在地上啐了一口。
轰!!墙壁破碎,和他一样戴着白头巾的人们鱼贯而出,他们冲入惊慌失措的人群,将他们赶在一起。红色的光束从这窒息的车间中不断亮起,致命的热流将人的身体打碎,哭喊声与叫骂声连绵不绝。
男人将手枪插入腰间的束带,他伸手向后,从皮带处摸出一个巴掌大小,圆球状的物体——等离子手雷,处于激状态时,它能释放出一个直径三米,核心温度上万的巨大等离子体。
男人挑飞拉环,猩红的光芒从引信亮起,伸直手臂,他将激的手雷甩进了工业机器的熔炼炉中。
轰!!!巨大的蓝色光球升起,燃烧的机件带着碎渣围绕着光球上升,爆裂的轰鸣余声未尽,作响的机器便咔滋滋向外喷射出火焰,绵长的机床瞬时停止了转动。
他们如此愤恨着机器,恶辣地视为带给他们痛苦的源泉。
工厂内的灯光瞬间变为了红色,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在管道压抑的水流便迸射而出,哗啦地淋向场内。
雾水将男人额头处的头巾打湿,他撇向车床的尽头,紧促的脚步声从扣合的大门外响起。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眉头紧锁。
大门被轰开,猩红的十字从门扉亮起,人们拔出枪,从地上拨出滚落的圆球。短暂的死亡盛宴从这工厂的一角上演。
红色的射流从钢筋大门交错而过,地面上升起道道乳白色的光屏,死亡的射流被抵挡,片刻之后,圆球铃铃地滚落于门外,蓝色的光辉又将这浮散的红光掩盖。
“是义和军!!整队!整队!”
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大吼。
白头巾的男人顶着光盾冲进队伍,他抽刀割开一人的咽喉,没等收回手,腕刀便顺着左手顶起,贯穿旁边仍处于慌忙之态的人的心脏。
一样带着白色头巾的人们冲出大门,耀眼的红光应声响起,片刻之后,这场短暂的战斗便结束了。
叮,腕刀收容于手腕,男人扫视着这一地尸骸。刺耳的警报声仍不停止,恶臭的焦糊味随风飘荡。男人知道,更多的镇压部队正在赶往这里,他们不可能在这次佯攻中活下来。
不过,他们无所畏惧,他们视死如归。
可悲的是,令这些怀抱着如此死志人们前进的,并非是守护,而是……复仇。
复仇的烈火会帮助他们焚烧血敌,代价是他们自己…
和他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