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州平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没看出来。”
他安顿完事,和黄河交了班,自己在洗车行看店。
晚上成州平请黄河下馆子吃了顿他最喜欢的酸菜鱼,把车给了黄河。成州平点完货,黄河就开车去交易地点了。
成州平等他回来期间,和老周打了通电话。
大男人说完公事就没得聊了,成州平冷酷地挂了电话。
老周在宾馆里对着电话骂:“妈的当年谁招了这么个大爷进来。”
刷手机的刘文昌抬起头,“李长青啊,当年给我信誓旦旦说这人能行,我看他看人的眼光不咋地。”
成州平进来后,老周和李长青他们轮流带,老周骂归骂,终究还是护犊心切,为成州平找补说:“这小子确实可以,他第一次卧底,当时扮我马仔,零下二十度,我们躲在草丛里等跟人接头,我他妈都受不了,这小子一声不吭,我对他心,信心十足。”
刘文昌把手机扔一旁,“他家里知道他干这个么?这三年,跟家里联系过么?”
老周:“你管多了啊,有人给你干活你就偷着乐吧。”
刘文昌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想办法让他和家人联系一下,哪怕打个电话,也让他心里舒服点。”
老周点燃烟,摇摇头,“老李在的时候提过一嘴,这孩子爹妈都没了,所以整天不着家的。”
刘文昌的手敲了几下床单,“那你平时多关心他一下,以后归队了也是,多照顾他一下。”
成州平看了眼表,凌晨一点五十三,距离黄河去送货已经四个小时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虽然他们干这行的,凶吉在天,不能过多依赖预感,但他还是很不安。他把洗车行关了门,在里面等着,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有人拼命敲门。
成州平从里面把卷闸门推上去,黄河一脸血,出现在门口。
成州平拉开门,把他推进来:“出什么事了?”
黄河崩溃地大喊了一声:“锋哥,怎么办,我杀人了。”
成州平扳住黄河的肩膀,大力地把他压到玻璃门上,“你把话说清楚。”
“今天我去快递点送货,一个民警突然冲过来,我想都没想就跑了,他一直追,一直追,我被堵到死胡同里,没辙了。我想他要是抓了我,我得做牢,我不如捅死他!反正刑期都一样!”
“我操你妈!”
成州平一脚踹向黄河的肚子,“我操你妈!”
还敢同情这些人么。
成州平就算和他们朝夕相处,也永远不会怜悯这些人。
因为今天被杀的那个警察,可能是他的同学,他的同事,他的□□,甚至是他自己。
他泄愤地踢踹着黄河,最后把他从脖子上拽起来,“你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