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臣唔了一声,原是宋瑶月干的。手臂骨裂,算外伤,这或许与前世导致她病逝的病情无关吧?具体如何,等下太医来瞧过便知。
他私心估摸着,今日在那院中,宋寻月许是和林穗穗起了些冲突,可具体是什么,他的人进不去,尚未查明,等下进去,顺道问问。
谢尧臣不再理会院中婢女,抬脚进了屋。
宋寻月听着谢尧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他颀长的身影,便已绕过帘子,出现在她面前。
宋寻月掀开被子,正欲起身行礼,却听谢尧臣道:“行了,受了伤就别闹这些虚的。”
宋寻月颔首:“多谢王爷。”
说罢,复又躺了回去。
谢尧臣扫了一眼她的手臂,见她左臂曲着,护在腹前,便知受伤的是那条。
他缓缓踱步到宋寻月塌边,站定。
辰安从一旁搬了椅子过来,放在谢尧臣身后,谢尧臣坐下,一条腿顺脚就踩在了她塌边的脚踏上,顶起衣襟,露出大半条长腿,甚是赏心悦目。
谢尧臣问道:“怎么出去一趟,还伤了手臂?”
宋寻月干涩的笑笑,回道:“跟人说话时没留意脚下,不甚绊了一跤。”
“哦……”
谢尧臣意味深长的应下,心里憋着惦记了几天的事,暗示道:“本王让寄春给你领了些云锦回来,等手臂好些了,可去制衣处先挑几匹做几套衣裳。”
说罢,谢尧臣补上一句:“他们告诉你了吗?”
宋寻月听着脑袋有些焦,他忽然提这做什么?也不知他是不是还有坑在等着自己,她既不敢表现的太过高兴,又不敢表现的不在意,只好礼貌得体,尽可能挑不出错来,笑道:“今早才知,多谢王爷。”
就这?谢尧臣眉宇间有些不快,虽说是谢了,但这四个字,似是没挠到他心痒之处,甚不满意。
但她到底道了谢,挑不出错来,他还在期待些什么?谢尧臣有些烦这种情绪,转头对辰安没好气道:“本王坐这么半天,不知道去倒杯茶?”
辰安:“……”
好吧,辰安只好老实去倒茶。
宋寻月闻言忙道:“今日受伤,怠慢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谢尧臣转头看向她:“没说你,知你有伤在身,本王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对了……”
谢尧臣两肘搭着椅子扶手,十指松松交叠平放于腹前,靠在椅背上,垂眸看着榻上的宋寻月,问道:“这些时日本王心头一直有个困惑,王妃之前被母妃宣进宫,回来后说有个惊喜给本王,过了这么些时日,却仍未见到王妃的惊喜,到底是什么?”
宋寻月心底一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终归会来,她本想着等林穗穗顺利离开之后再去跟谢尧臣请罪,但如今他问及,她不好再瞒,只盼着谢尧臣不要去找。
宋寻月低眉轻叹一声,还是掀开被子,护着手臂下来,在谢尧臣面前站定,单膝落地,对谢尧臣道:“王爷恕罪。”
谢尧臣心头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问道:“你何罪之有?”
宋寻月道:“妾身失职,看护不利。”
宋寻月抬眼看了谢尧臣一眼,复又低眉,认真解释来龙去脉:“那日妾身进宫,仪妃娘娘赐了个宫女给王爷,唤作林穗穗。林穗穗样貌可亲,年纪较长,在宫里见过世面,瞧着很是稳重,若能到王府,必能帮衬王爷许多。妾身心想,既是仪妃娘娘的心意,又是府中第一个妾,怎么都得有些体面,便暂且将她安排在了外头,想着等挑个吉日,正经将人抬进来。”
谢尧臣面上瞧不出悲喜,接着问道:“然后呢?为何说自己失职?”
宋寻月尽力控制住不叫自己声音颤抖,说道:“前两日林穗穗出街买菜,却被一泼皮混混追赶,不甚掉进护城河里。冬天天冷,河面结了冰,但河下水流急,妾身派人找了两日,仍无下落。”
说着,宋寻月护着手臂,身子俯得愈发低:“妾身失职,还请王爷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