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她大喊了一声,额头磕在地上啪啪作响,精心打扮的脸上此时像是褪去了全部的血色,如同那秋风中的落叶:“嫔妾没有,嫔妾没有下毒陷害殊昭训。”
“嫔妾心中是恨殊昭训,但嫔妾当真未曾害过她!”
赵良媛将头磕在地上,听着院子里的声响,吓得声音颤抖:“嫔妾承认这药是给那宫女下的,但嫔妾从未说过让他给殊昭训下过毒。”
赵良媛面上的恐惧太真,屋内的众人瞧着都有些疑惑。
这到底是太会演,还是真的不是她做的。
可是——除了赵良媛下的手之外,还能有谁呢?
这时内殿一阵惊呼:“小主,您醒了。”
太子从椅子起身,抛下一屋子的人去了内殿。
余下满屋子的人心中都是妒忌。
太子妃只是笑了笑,低着头继续喝茶。荣侧妃见状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倦色。
倒是珍贵嫔明显是气的,却又硬生生压了下去。除了面色有些僵硬之外,她表现得格外平静。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知道如今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段时日来的种种行为表示,大吵大闹只会将殿下推的更远。……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知道如今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段时日来的种种行为表示,大吵大闹只会将殿下推的更远。
何况,就凭殊昭训一个奴才出身,这辈子都越不过自己去。之前是她魔怔了,殊昭训根本不是她该对付的人。
然而,还是有人想不明白。
赵良媛从地上抬起头,面色最为难看。殿下就如此担心那个贱人?这话还未问完就抛下众人过去了?
哪怕是她一早有了准备,可到底是被关太久,没有亲眼见过殿下宠爱她的模样。
她盯着殿下那步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地去想,若是南殊死了该有多好。
袖中的手指捏紧,用力到颤抖。
内屋中,太医正在给南殊施针。
银针插入手腕上,她躺在床榻上乖得要命,额头上疼的都溢出汗了却没喊一句。只是疼时,眼帘会微微颤抖几下。
太子殿下站在门口,看着她那苍白的面色,过了会儿才走了进去。
听见脚步声,南殊才睁开眼帘。
看见他的那瞬间,那双眼睛像是瞬间就亮了起来,清凌凌的眼睛里溢出几分欢喜,她伸出手冲着他道:“殿下……”
太子站在床榻边,对着她伸出来的手没任何反应。南殊见状眼里浮出疑惑,歪了歪头一脸无错:“殿下?”
太子殿下的目光仔仔细细落在她脸上,却见她不哭不闹,嘴里连半句告状的话都没说。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心,垂眸看她。
这双手生得当真儿是好看,纤长白皙,如最好的羊脂白玉。圆润的指尖上透着一丝绯红,可此时那手臂却被针扎得极为可怜,有些地方都被扎出了青紫。
如玉般的手臂上,显得格外明显。
心中那股狐疑渐渐散去,逐渐浮出几丝心疼来:“疼吗?”
南殊此时眉心拧着,很是坚强的模样。就在他以为她会摇头时,却见她眼睛一红,瞬间就要溢出泪来:“疼。”
开口的声音都在颤了,可见是真的疼。
她不顾太医在,巴巴地上前轻轻地将脸贴在他的腰腹间,细碎的声音颤抖着,恨不得蜷缩在他怀中:“身上疼,手也疼……”
分明只是平淡的两句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又满是委屈。她眼里含着泪去仰头去看太子殿下,那委屈的样子像是有人替她撑腰,故而一点儿疼都受不得了。
太医在一旁看得几乎愣住,这殊小主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刚刚分明还一点事都没有,他捏着手里的针不知是不是该继续。
“没事了。”
太子眼眸垂着,抬手在她后背上轻轻一拢,让她抱的更加紧了几分。
他眼神往太医那儿瞥了眼,示意轻一些。……
他眼神往太医那儿瞥了眼,示意轻一些。
太医吓得手指都在颤,万分熟练的施针今日却施的额头溢出一头薄汗。
宋怀宴低头看着怀中的人,除了刚开始喊的那一句疼之外,她就在他怀中再也没有喊过一句。
但他知道,她必然是疼的。
银针每扎一下,她浑身就会跟着颤抖一下。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背上,掌心之下消瘦纤细。
后背紧紧绷着,溢出一身汗来,她却是咬着牙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五十多下,手臂上一片青紫。施针结束后她后背都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宋怀宴一直抱着她,直到结束。
从他怀中起身,南殊已经双眼通红,眼中含着泪水却是不肯掉下来,可那唇瓣上却疼的没有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