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灵犀从梦里醒来,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然后坐在二楼的阳台分析自己能够瞒过去的概率。
桃隐提醒过他们,在书院里杀了人,不可能不被发现。
燕楠是死于自己的恶毒心思,但也确实跟她有关,她算三分之一个凶手。
甄姒那群人在聚会的时候掩了门,使用了各种防偷听防留影防回溯的手段,走的时候也打扫了痕迹,还让人打扫房间,证据是一点儿没留下。
他们在遮掩死因和栽赃嫁祸上很有经验和心得,即使现在执法堂比以前严厉不少,也有四成的概率能够瞒过去。
她的师兄师姐们正在四处搞事,勤劳地给执法堂添堵,分散执法堂的人手,成功率加两成。
她也自信任何追踪手段都不会将燕楠的死因追踪到她身上。
即使是找算命的。
也只能算到燕楠是跟甄姒发生争斗而死。
成功率再加两成。
剩余的两成不确定因素,是朱理先生和山长是否过问此事,以及甄姒那群人会不会说漏嘴。
说漏嘴倒还好,那群人恨她恨得不行,在拿不出实际证据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当做诬陷。
但要是朱理先生或者是山长插手此事,她只能坦然承认。
前者是大忙人,后者已经半退休。只要燕楠的先生对他的死没有探究意图,按理说是不会引起两位大佬注意的。
她也打听过燕楠,他跟自己的先生关系并不好,
对方完全是看在他家族的面子上,让他有份比较好看的履历才收他的,平时根本不管他。
所以燕楠才有空成天拉帮结派,霍霍底下的师弟师妹。
觉得自己高枕无忧的桑灵犀放下心来,等着其他师兄师姐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执法堂的情况也如同她所料。
一群人抬着棺材到执法堂的时候,执法堂只剩下一个留守的文职。
还是个刚入职不久的小年轻。
他们把棺材放下,小年轻走到棺材旁边一看,感叹了断口的整齐,问道:“这是怎么死的?”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自杀的。”
年轻弟子:???
“你们是说,他是自己拿剑削掉了自己的头?”
他忍不住冷笑,“骗人也不是这么骗的。”
几人派了个代表绘声绘色地跟值班的执法堂弟子说明情况:“燕师兄今天喊了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去的时候就觉得他脸色好像不大对,也没有以前那么爱笑。”
“但是大家许久没有见过,都有些激动,只顾着讲话没注意别人的脸色,之后又喝了些酒,燕师兄喝的最多,他不光自己喝,还拉着别人一起喝,像是我,他,还有他……甚至是甄师姐都被他灌过酒。”
“燕楠师兄拿出的是自己珍藏的好酒,酒劲很大,大家都喝得有些晕乎。他却突然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似乎是觉得书院不公,觉得先生看不起他,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意思。”
“我们都
是他的兄弟,说了好多安慰他的话,自以为是劝住他了,没想到他突然掏出剑就把自己的头割了,吓了我们一跳,赶紧把他抬过来看看能不能抢救。”
年轻弟子扭头又看了一眼棺材里的尸体:“这魂魄都散了吧,我估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们等一下,我传音让先生过来,你们再跟他细说。”
自从去年开始忙起来,执法堂每天值日的先生就由一位增至两位。
但今天两个拆开来用都不够。
现在一个在玉骨院的化尸池里捞掉下去的弟子,一个在宝库里抓贼,气氛都十分焦灼。
还有很多急报他们没有来得及接。
不过死人还是大事,在宝库里抓贼的那个先生很快就提着小偷回到执法堂。
一看到这群熟面孔,他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即使是先生,面对这群人都会觉得棘手,因为他们不像其他学生那样不敢挑战先生的权威,事儿很多,理由也很多。
善用规则为自己谋利,又滑溜得让人抓不到把柄。
他们在学生中有多高的威望,在先生们眼里就有多讨人烦。
看到棺材里的身首异处的尸体,先生的心跳都停了一瞬,开始头大:“你们是要给他讨个公道的吗?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
甄姒及时打断他:“燕楠师兄是自杀。很抱歉,我们没能及时拦住他,只能先来禀报书院,再行安葬。”
“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