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想让袭夜回来继承江山阁。
江山阁在四阁里垫底这么多年,不如直接就地解散得了。
乌合之众。
桑灵犀收回目光,恭敬而礼貌地走到文韵身旁。
文韵让人给她搬了张椅子,按了按额头,问:“关于今天的事情,你有什么了解或是猜测,都说一说吧。”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诸位想必见到了我方才指认慕师兄时展示的那个虚影。”
其余人皆是点头。
“你说见到他那副样子的人,除了你和慕鸣玉都死了。”
桑灵犀:“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五天前,我离开江山阁驻地的时候,那时
我们在门口擦肩而过。”
到这里都是她的真实经历,接下来则多是瞎编。
“那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但因为对袭月阁主实力的信任,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众人又是点头,表示理解。
别说一个还在书院学习的小丫头,那就是他们,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们都不会想到有人会在这种时期去刺杀袭月。
“这么说来,魔尊怜云至少在五天前就抵达了凤鸣城。”
虽然是在说已经过去的事情,文韵依然感受到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恐惧。
他们精心准备的盛宴,其实一直在被暗中窥探着。
在他们庆祝的时候,那人就坐在他们当中笑着看他们,然后在气氛最美好的时候,像是捏死一只蝴蝶那样,轻易地破坏这一切。
文韵是靠着自己修行进入合体期的,论实力比袭月强上许多,但她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在魔尊面前,跟后者其实没什么区别。
“是的,所以我之前猜测他的主要目的是试探山长,刺杀袭月阁主是为了示威。”
唯一能够让怜云忌惮的,只有无涯书院的山长。
所以他以隐秘的方式抵达凤鸣城,低调地踩点和观察,悄无声息地抹除自己的痕迹,在得手之后,本体迅速离开中州,只留下化身确认一切按照自己的预计发展。
怜云表现得很嚣张很变态,实际上做事十分谨慎,既心狠手辣又周全隐蔽。
作为正道人人得而诛之
的大魔头,他能活到现在不是没有道理的。
江山阁的人对她的判断感到不满:“这里是凤鸣城,缘何要杀我们阁主示威?”
虽然他们也明白杀别的人不够重量级,两个合体期里,袭月又属于软柿子,选择她很正常。
但讲出来就有些伤他们的面子了。
文韵望了过去,那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缩了缩脖子,僵笑着道歉:“一时失言,望文阁主不要怪罪,况且听那魔头的说法,似乎是与我们阁主有旧怨。”
“确实是有旧怨。”
桑灵犀接了那人的话,“这桩旧怨是从百多年前,袭月阁主的父亲开始的。”
看到江山阁众人开始变得难看的脸色,她垂下眸,淡淡地说:“我知道诸位不愿提起,但倘若先阁主并非是自己之过,而是遭人暗害呢?”
她将袭月交给自己的信掏了出来:“这封信本是袭月阁主委托我交于袭夜先生的,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我觉得应当公示与众,烦请文阁主代为宣读。”
文韵也知道江山阁的问题不小,淡淡地瞄了一眼站起来的几个人,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信。
这是一封先阁主夫人,也就是袭月她们母亲的绝笔信。
“乾元丙辰年七夕夜,吾与沛明于庭中悬同心锁发愿,两心相同,至死方绝。然,至次日始,郎君仍是玉郎面,见吾却如下堂妇……”
袭月姐妹俩的父母在他们年轻时是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
他们是同门师兄妹,师妹以画入道,师兄以书入道,袭夫人早年的画作,每一张上面都有她们父亲题字,可谓是两小无猜,郎情妾意。
先阁主一直到继任阁主后,才隆重地迎娶师妹,那时他们都功成名就,任谁见了都说天作之合。
当年的十里红妆,盛世婚礼,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但是世人很快又接受了这对夫妻中丈夫的出轨和各种风流韵事,可能在他们看来,相爱这么多年,腻歪了很正常。
只有当事人察觉到不对。
袭夫人不相信丈夫一夜之间就变了心,因此一直在调查。
但先阁主除了变心之外,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事作风都和从前无异,修行也没有出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