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色锦袍,透亮地羊脂玉带勾勒出窄腰的腰形,袖口和领口皆用金线绣着五爪兽纹,乌发半披半束,垂于肩头,束髻的玉簪是一条完整的螭龙,象征着太子尊贵无上的身份。
有些人,天生就该如此张扬跋扈,恃才矜贵。
“您怎么……会在这里?”
官船虽然足够宽敞,但总归不能和福船比,他以为对方会搭乘自己那艘。
夏侯芷偏过头,微风吹起她颊边的青丝,似蝶儿在亲吻着白嫩无暇的肌肤。
她扬起唇角,笑道:“大概因为,这里有段兄你在吧。”
“殿下已经洗清嫌疑了。”
他平静道。
她单手托腮,耸耸肩:“所以呢?”
“……”
他抿了抿唇角,垂下眼睑。
“嗳,以后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能唤你……垂文么?”
眼皮一跳,他淡声道:“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夏侯芷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到揩去眼尾沁出的泪。
“没错,我这是在强迫你,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答应!”
男人轻轻一晒,严肃的眉宇倒是舒展开来。
夏侯芷像是瞧见什么稀奇景儿似的,囔囔道:“咦?原来你也会笑啊!”
微微上翘的唇角顿时僵住。
“别掩饰,我已经看到了,既然笑了,说明你其实挺乐意,对不对?”
凤眸弯弯,跟只偷到鸡吃的小狐狸一般。
段垂文忽然觉得,对方身后缺条狐狸尾巴。
那种白乎乎、毛茸茸地,会随着主人的心情来回
晃动……
当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一抹不自然滑过眼底,他轻咳了声,刚准备先行离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传来。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看向船舱入口处。
那里有只超大的木箱,一般用来装些缰绳之类的用品。
“老鼠?”
夏侯芷以口型无声问道。
段垂文摇了摇头。
两人放轻手脚,一左一右慢慢地逼近。
咚!箱盖掀开,一颗小脑袋从里面冒了出来,畏畏缩缩,带着浓浓地哭腔。
“别、别赶我走……呜呜……”
拨开乱发一看,居然是凌小小。
“谁把你藏在这里的?”
段垂文厉声道。
单凭对方一人,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
小丫头一开始还不肯说,被夏侯芷恶狠狠地吓唬了两句后,抽抽搭搭道:“是、是李大哥,他是好人,你们别杀他……”
坏蛋二人组:“……”
少顷,李斯匆匆赶到,搓着手指头解释道:“其他人都有家可归,可小小她没有,唯一的那个姑妈也早就离开原本的村子不知道去哪里了,她说她反正孤身一人,想和咱们一起去京师见见世面,小小才十五岁,怪可怜的……”
“不行……”
段垂文刚开口,那边好不容易止住的哭声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