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可是因着我那烟煤的事情?”
贞娘朝着隔壁张望了一下,有些兴奋的道。
“可不是,要不然,八抬大轿也抬不进门。”
吴氏冷哼着道。
贞娘笑着拥了拥自家奶奶,摇了摇她的身子,吴氏一向护短,虽说景福当年错了,但那也不是有意的呀,可他们这一房虽说没有明着被逐出李家,但这些年的情形也跟逐出家门也差不了多少了,她心里如何能痛快,更何况,想着大儿子景奎当年也是找松死的,她心里更有怨言,对于嫡宗那边自然不待见了。
只是平日碍着李老掌柜的面子,不说出来罢了。
“奶奶,怎么个章程你听说了吗?”
贞娘蹲在自家奶奶面前问。
“五十两买你的方子,另外你如果想去墨坊做事也成的。”
吴氏道。
五十两银子,这价不算低了,要知道,这烟煤配方不比和墨配方,烟煤多是由工人烧的,这配方很难保守秘密的,所以烟煤配方的价格要略低些,而和墨配方就不一样的,那一向都是由当家人掌握的,这可以说是每个墨坊的重中之重。
这个价格有些出乎贞娘的意料。想来这其中也有七祖母想帮衬自家的意思。
至于说去墨坊作事,倒不用太急,七祖母和九叔公大约以为那些烟煤和烟煤配方是出自自家爷爷之手,自不可能巴望自己去墨坊,开口请自己去也不过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罢了。
如果没有那五十两银子,为着家计,贞娘也就去了,可如今有了五十两打底,便是在家里弄一个制墨工作间都成了,贞娘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把烟煤最终和成墨,然后拿四宝街上去买,四宝街有不少人是卖自制墨,甚至一些个文人也常常凑的卖些自己制的墨。
生意一般都不差的。
“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在家里缝缝补补的,这抛头露面的怎是个事儿?”
这时,吴氏尚在跟李金花唠叨。
贞娘自晓得自家奶奶的意思,是不想她去墨坊,自景奎大伯走了后,奶奶就视墨坊为险地。
“奶奶,你说我找爷爷出马,咱们在家里弄一个墨坊,自己制墨自己卖,怎么样?凭着爷爷的名气,应该有人捧场的,就是不知爷爷愿不愿意。”
贞娘这时笑嘻嘻的道。
“有什么不愿的啊,棺材板都没呢,这事啊,包在奶奶身上。”
吴氏打着包票。
贞娘冲着吴氏眨了眨眼,两人便有了默契。
就在这时,李老掌柜的陪着六爷爷,七祖母和九叔公出来了。
贞娘连忙见礼问好。
“贞娘不错。”
七祖母道。一边赵氏一脸喜色,女儿能得到七老夫人的夸奖,做娘亲的自然高兴万分。
“六伯,七伯娘,九叔,怎么走了,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赵氏殷勤的道。
“不了,家里还有事,对了,景福媳妇儿,等你家正良回来,让他去我那里一趟,大家商量一下,金花这事儿,咱们怎么也得给她撑腰。”
这时,九叔公道。
“成。”
赵氏点头。
随后六老爷子七祖母等人就告辞了。金花姑姑却留了下来,她从来跟赵氏关系不错,正好让赵氏陪陪她,宽宽心。
到得傍晚,李大郎带着李正身一起回来,显然说通了李正身入伙的事情。
那李正身,一身道袍,头上还梳着道髻,怎么看怎么违和,被李老掌柜逮到狠狠的说道了几句,接着地李正身又听说李正良要去他家,就想先溜。
“溜什么溜啊,还是不是姓李的呀,你金花姑姑这回受了委屈了,你这作侄子的身高体壮的,不思量着为你姑姑出头啊。”
赵氏也就在几个老人面前没脾气,平常都是泼辣爽利的。
李正身一问原委,一拍桌子,拉着李正良就走。
“娘,这般大张旗鼓的,这金花跟进财倒底是夫妻啊,撕了脸面,以后还怎么相处啊。”
一边,杜氏扯了扯赵氏的衣袖,压低着声音道。
“你金花姑姑这情况跟普通夫妻不一样,李进财是入赘的,却在外面光明正大的讨了媳妇儿,这脸面早就撕没了,再说了,这事不弄好,你们六爷爷今年岁数不小了,你金花姑姑又是那样软的性子,到时,李家六房还不让他给吞啦,到时怕你金花姑姑都无立足之地。”
赵氏道。
“那倒也是。”
杜氏点点头。
晚上,李金花跟赵氏睡一起,贞娘睡在床上,隔着布帘子,便听到金花姑姑呜咽的声音:“这人怎么说变就变,以前好好儿的。”
“唉,这世间男儿都是这得性。”
赵氏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