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觉说。
她的粉饰太平被他看穿,被告知有仇人和仇人真的找上门是不一样的,她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之后才清醒,现在还没有到可以安心休息的时候。
“我知道。”
江迟说,“我知道什么时候都不能亏待自己,应该让自己过的好受一点,我们这不是正在做吗?”
只是从被动躲藏着,变成开始决定主动出击解决麻烦。
总之谁也不能阻止她幸福地生活。
裴觉重新为她盖好被子:“睡吧。”
“嗯。”
江迟答应了一声,对他笑了笑,“你也是。”
今天有点玩,江迟进入梦乡比平时更快。
但是她似乎陷入了一个梦。
太阳不见踪迹,天是昏暗的蓝色,既像是山背面的黄昏,又像是清晨。
她处在幽深的山林中,不远处有高大的槐树正在开花,江迟像槐树走过去,才看见隐藏在低矮灌木中的小道。她回头看看,前后都是一样的未知。
那便无所谓怎么走了,江迟选择了原本的方向,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见到了槐树之外的另一种花树,是已经落了不少的桐华。
桐花铺了满地,空气中弥漫着过于甜蜜的味道。在大片桐花的颜色下,这里仿佛蒙上了一层蓝紫色的滤镜。
她又走了几步,见到了一座桥,桥下是静默的河流,对岸也是昏暗的森林和夹杂其间的桐花,江迟踌躇几次,最终还是迈出了步伐。
不过还没有走到桥中间,一朵桐花便掉落在她面前。
江迟退后了一步,熟悉的声音告诉她不应该上来这座桥。
河对岸蓬蒿中站着一个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江迟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直到,那是她自己,或者说是她来这里的前十六年。
“我不应该过去吗?”
她说:“还不是时候。”
江迟问:“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她笑着说:“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否则就不会梦见我了。”
江迟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答应了裴觉成亲,这样做是对是错?”
江迟问,“既然是我过去十六年的记忆,应该可以帮我判断吧?”
“你做出的选择,就是你在过去为自己安排好的道路。”
江迟几乎要对自己生气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医术会完全忘了,只有剑骨一点都不可靠好吧?”
“自然是有别的倚仗……”
她还说了什么,江迟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醒来之后她一直在想一件事情,直到裴觉看不下去她苦思冥想的样子发问,江迟才不好意思地说了出来。
“我在想四方天印,我怕它落在谢清霏手里。”
她担忧地说,“原本我是没有这么焦虑的,但是……”
裴觉挑眉,就算是失忆了,也不忘四方天印啊,说了一次就记住了。
好丈夫的身份一旦扮演着,就很难做出拒绝她的姿态。
裴觉拿出一直在他这里的朱雀印,江迟隐隐感觉到这玩意和她有所感应,一眼就认出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