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钱心满意足地拿了一块湿毛巾,给无语的方宸擦了擦依旧微烫的脖颈皮肤,小心地避开了擦伤的伤口,专注地像是关怀残疾人。
方宸得承认,他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偏偏对面的俩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肉麻,眼睛里水汪汪的,总感觉下一秒就又要哭出来了。
方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是不是要死了?你们这是在提前哀悼我吗?”
任钱一记暴栗锤上了方宸的脑门:“会不会好好说话!有这么咒自己的吗?臭小子,闭嘴睡觉,等晚上烧退了,再说别的。”
方宸没办法,只好把被子拉过头顶睡觉。
任钱跟李尧善各伸出一只手臂,得逞地拍了手。
“。。。我没聋。”
方宸的声音自被子里传来,掩不住的无奈。
任钱轻笑,随后坐在床边,挥了挥手,老李士官便自动自觉地拉着一帮在门口看热闹的老爷子们离开现场,准备去掏一点便宜的家具填满这个破烂空荡的地下室。
这可是他们五十三号的宝贝,哪儿能随便叫人欺负了去?
乱得犹如巨象迁徙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任钱才松了口气,靠在另一张刚收拾出来的床上歇了歇。
方宸张开眼,看着任钱眼底明显的乌青,略皱了皱眉。
“昨晚没睡,是不是也没吃?”
他从手腕上解下腕带,丢给了任钱。
“去吃点饭吧。另外,工会交易所里有好东西,要是五十三号缺点什么,就在这里买回去,方便。”
任钱抬起右手接住带着方宸体温的腕带,左右拨弄着腕带,不知从哪掏出一只交易机,边操作边笑:“我好歹也是个中校,再怎么着也比你小子有钱,还用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三位数的贡献额惊得目瞪口呆。
方宸很满意任钱的诧异震惊,于是心情颇好地弯了弯唇。
他刚闭上眼,耳畔忽得传来塑胶手环落在床头柜的轻响。
接着,床榻塌下去一块,是任钱坐在了他身后。
“我不要那么多贡献额。养五十三号。我一个人足够。以受伤为代价赚钱,不值得。”
任钱的声音很郑重,“不许受伤。这是我给你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听明白了吗?”
方宸总是被任钱的真诚打得措手不及。
他把脸转得更远,轻声道。
“。。。我尽量。”
任钱叹了口气。
“别生温凉的气。搭档最忌讳生了隔阂,知道吗?”
方宸微阖了眼。
“他没做错什么,是我想错了。”
任钱头疼于方宸这软硬不吃的态度,只好叹了口气,暂时搁了话题。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地下室的小房间,把门轻轻合上,就怒气冲冲地奔向位于二层的病房。
以前在五十三号甩手不管也就算了,怎么现在绑定了哨兵,还能这样放任小哨兵一个人受伤,而自己袖手睡大觉?!
冷血。
不知道任钱是不是联想到了其他人,心头的火气越旺盛,越走越快,一巴掌掀开病房门。
“温。。。”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没能吵醒病床上的温凉,却喊醒了蜷在床脚,有气无力耷拉着脑袋补觉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