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没问题,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您再着急也是白搭,白白叫人担心了。我过来时遇上阿阙,他还叫我好生宽慰您,免得伤神,您看,您在这着急上火的,我们也跟着悬心,全家都不安生,何必呢!”
梁太妃心下熨帖,容色稍霁。
魏琼华再接再励:“再不济,阿闳还有两个亲弟弟呢,到时候过继一个就是,还能叫他身后无人祭拜了不成。”
“这哪能一样。”
梁太妃皱眉。
“是不一样,所以这只是下下策!反正最差也就这样了,您至于那么着急嘛,他今年二十五,又不是五十二。之前我看你们对吕姨娘那架势,看的我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还以为要生什么宝贝疙瘩出来,就是阿闳他媳妇怀孕,也不至于这架势啊,你们倒好把一个姨娘抬得这么高,外头人当面不敢说,暗地里不知道笑成什么样!”
魏琼华吐槽:“吕明伦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就是看你们这么重视他姐姐,所以才敢目肆无忌惮。”
梁太妃沉默下来,话不中听,可女儿说的也是实情,对吕姨娘,她们的确过于纵容。要不吕明伦区区一商贾岂敢草菅人命,吕姨娘也不敢对宋嘉禾耍威风。
“当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满脑子都是吕姨娘肚里那曾孙子,魔怔了似的。
魏琼华缓和下语气:“您就是太爱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这把年纪早该撩开手好好享清福了。您要是一直不撒手,孩子们才出息不了呢,您看看阿闳,二十好几的人,办的这叫什么事。”
梁太妃眉心皱了皱,眯了眼打量魏琼华,“你今天怎么了,话里话外都在埋汰阿闳,他哪儿招你惹你了?”
魏琼华冷笑:“本来不想和您说的,您既然问了,那我也不瞒着。去年三月到十月,他拢共从我这要走了五十万两的银子和货物。”
“他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梁太妃吓了一跳,五十万两着实不少了。
魏琼华冷哼:“自然是要做好人当善财童子啊,他自己的私房不舍得动,他娘的钱也不舍得。可不就打起我的主意来,我是没儿子,等我死后,家产也要归他这个嫡长子。可我还没死呢,就把我的钱当成自己的了,他什么意思!”
魏琼华重重一拍案几,柳眉倒竖:“不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花起来就一点都不手软,我就是有金山银山都禁不起他这么败的。我不肯给,他还不高兴了,他凭什么不高兴。”
梁太妃眉头皱成一团,替魏闳解释:“安顿伤兵残将,接济百姓,都要银子。”
她万不想女儿和魏闳生分了,待她和梁王百年之后,魏琼华晚年如何,看的就是魏闳这个侄儿。
“他要是把他自己的私房都花完了,再来找我,我还无话可说,可他自己一毛不拔,就想着慷他人之慨,我瞧不上他这行径!”
魏琼华语调凉凉:“我不肯给,他就找上了吕家,还把人家女儿纳了,吕家什么德行,我就不信他不知道,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嘛!后来更厉害了,为了钱包庇吕明伦,还捅出了那么大一个篓子!”
“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么,吕明伦那事,阿闳不知情!”
梁太妃道。
魏琼华斜睨一眼梁太妃:“编,继续编!”
梁太妃气结,随手操起一个果子砸过去:“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魏琼华往边上一躲,躲了过去,嘴上还在道:“我早就查过了,吕明伦犯事那会儿,吕家变卖了部分产业,阿闳也突然宽裕了些。我能查到,有门路的也能发现,人家不说罢了。”
梁太妃愣了愣。
“你们与其想着粉饰太平,还不如想想怎么把阿闳给教好了。大哥他这年纪的时候,整个魏家的担子都挑起来了。可阿闳还跟个孩子似的,做事心里都没个数,现在为了钱去包庇人,将来是不是卖爵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