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沉浸于修炼之中,宛若魔怔了般。
小舞的死亡,刺激着她的修炼。
而这份极端,恰好和魔域相辅相成,互相融合之下就像是如虎添翼。
永生石面露惆怅缩在旁侧,两眼疲倦仿佛在看这一场修炼何时才会结束。
古龙犹豫半晌,还是觉得沉默。
三千世中,千族境内,原在惊诧于魔域王妃是青楼舞女之事,魔域气息紊乱吞并各家修炼之所要的消息就接踵而来。
谁也不知魔域生了什么。
只道魔域要憋一场大的去泣鬼神。
连日里,魔域方圆几百里,无不是阴雨连绵,晦暗笼雾,青山也不复从前的生机和蓬勃,倒是魔族之人亦在瑟瑟抖,吞咽口水。
出门在外,熟人便会把魔族人拖拽到角落里小心翼翼问:
“魔域究竟生何事了?”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扯吧你,你本族人都不知道?你我什么关系还藏着掖着?”
“我说是夜魔君在修炼,你信吗?”
“呵呵,你信夜魔君修炼,还是信我是长生殿清渊神他爷爷?”
熟人闷哼一声就甩着脸色走了,徒留魔族之人站在原地那叫个风中凌乱,两眼迷惘。各族想方设法来打听魔域之事,魔域上下商榷过后,打算如实回答,道出魔君夜无痕修炼的真相,哪晓得三千世人,竟无一人信,都说他魔族不厚道,蔫坏蔫坏
的,找理由借口来搪塞也知找个合逻辑的,这般荒唐饶是三岁小儿也不会相信啊。
魔域无不是哭笑不得,虽不是六月天,但一个个冤得很。
轻歌一连修炼多时不曾停歇。
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流淌着血珠。
“这……要叫停吗?”
永生石皱巴巴的如枯萎之花。
古龙也沧桑了许多,“不太……礼貌吧?”
轻歌的修炼,把周遭的一切都攫取完了,就来攫取自身精血。相当于把每一滴血都拿出来压榨,精华依旧留在体内,而糟粕污浊排出体外,这等修炼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太过于变态鲜少有人用,更何况此事不只是变态
那么简单,任何细节不容忽视,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不小心浑身就会爆体而亡。
骨血修炼之难,难于上青天。
攫取精华之苦,苦如断脊犬。
古龙惆怅沧桑之际,长叹了一声。
“由她去吧。”
这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正是这样一个疯子,有邪印不要,捷径不走,偏想以正道之身踏云而去。
而能陪伴在这样的人身边,他何其有幸。
魔域外头,迷雾森森,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在云海翻腾之中,看这阴霾天下的魔域,身后则是整个三千世的山海轮廓。
“世人竟不信她在修炼。”
隋灵归苦笑:“真话竟比谎言还叫人难以置信,当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见到。”
“千族大比,青莲大会,她总想一个人扛。”
何相国道。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隋灵归喃声道:“她许是觉得我们太废了,护不住今日之青莲。”
“或许她只是爱屋及乌,身量纤纤想当一座挡风避雨的山,山下种着青莲。”
何相国说完,两人默契地对视了眼便是无声笑,温和如这山岚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