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缩腿,又退开了一步。
狗又一逼一上前来。
他只得又退。
退出了十来步,都快退回村口了,狗还很有兴趣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绕了两步从狗身边想走回院子门口。
就擦身而过这一瞬间,狗突然抬头往他手上一舔一了一下。
“哎”
程博衍猛地一收手,手上凉嗖嗖的一片湿意让他顿时有种想要去撞墙的冲动。
“怎么了”
项西听到了他的声音,跑出来一看就愣了,“你被狗咬了”
“没有,”
程博衍举着手,“它一舔一我。”
项西往院门上一靠就开始乐,然后院里老太太说了句什么,他招招手“院里有井水,来洗洗手吧。”
程博衍本来想说我要回车上拿消毒液,但考虑到现在正在打听重要的事,他还是进了院子。
院里有口压力井,项西压着水让他洗了手,顺便把裤子和鞋都给浇湿了
“问到了没”
程博衍甩甩手上的水。
“老太太说有印象,”
项西一揉一揉一鼻子,脸上的笑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皱着眉有些不安的表情,“但记不清了,就说好像有这么个事,但肯定不在她家,让上旁边再问问。”
“那就去问。”
程博衍说。
跟老太太道了个谢之后他俩出了院子,往旁边那家走过去。
这回程博衍没再去问,他怕再什么也听不明白,项西过去敲了门问的,这回是个中年女人,说的话口音不重。
程博衍听懂了。
“孩子啊有过一个,我记得,那会儿我刚嫁过来,就嫁过来那年的冬天,”
女人走出来指了指另一边,“就那边胡家,在他家那个墙边。”
程博衍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阵激动,项西估计也一样,他看到项西跟着那女人手指的方向猛地一转身。
这个胡家没有人,主人出门走亲戚去了,不过这个女人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于是他俩在女人家院子里坐下了。
“你俩干什么的”
女人问,“问这个干嘛”
“那个小孩儿,”
项西指了指自己,“是我。”
“啊”
女人眼睛一下瞪大了,很吃惊地半天才说了一句,“老天爷”
“大一姨,”
项西说,“能跟我再说说吗”
“我想想啊,”
女人盯着项西上一上一下一下地看着,“你没病啊身一体还好”
“挺好的,”
项西被她问愣了,“怎么”
“一早上起来,那孩子就放那儿了,”
女人又指指那边胡家,“他家院子墙边儿,也不哭,也不闹,脸煞白的有人扯开被子看了,是男孩儿,我们村倒是有想要男孩儿的,但这样的,谁敢捡啊,都怕是病孩子,哭都不会。”
项西没有说话,双手紧紧捏在一块儿。
“那后来呢”
程博衍问了一句。
“后来也没人敢捡啊,那会儿我们村还都穷,没现在这么好的日子,要是个没病的还好,就怕有病养不下,”
女人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项西,“真是你看着也没一毛一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