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灵走上前,略带诧异的问他,“你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儿?”
“……我听见这边有动静。”
端阳脸色苍白,比先前众人分散的时候,看上去还要憔悴了几分。
注意到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安知灵同他解释道:“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
端阳闻言,却不像有什么好奇,只是简单地点头应了一声。
安知灵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又问:“这墓道的机关是端先生关了的?”
端阳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一点头:“恩。”
“如此说来,先生之前已经到了主墓室?”
端阳不做声,安知灵便当他是默认,又问:“先生既已到了主墓室,怎么又折回来了?”
端阳终于有些不耐烦:“说了是听见这边的动静。”
他之前素来是一副内向寡言的模样,只有见到墓道机关的时候,话才多一些。也不知刚刚分开的这段时间里,遭遇了什么,大概是什么惊吓,叫他现下倒像变了个人似的。见安谢二人迟迟不见动作,又不由催促道:“还不走吗?”
安知灵问:“去哪儿?”
“你们不是要去主墓室吗?”
端阳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仿佛这问题明知故问。
安知灵与身旁的人对视了一眼,谢敛微不可察地与她点了点头,二人便跟着端阳一同往地宫深处走去。
这一路的墓道大同小异,端阳在前面领路,安知灵与谢敛走在他身后约莫三步远的地方。这条路三人均是第二次走,但端阳走得显然要比身后的两人更为熟悉一些。
经过一处墓室的时候,移动石门时,两旁石人手中的烛台微微摇晃,落到了地上,“嘭”
的一声轻响。跟在后头的蓝衫女子,吓得一跳,飞快地紧靠在身旁的黑衣男子身上,两手紧紧地抓住了对方的左手,发出一声惊呼:“呀!”
那烛台掉地的时候,谢敛倒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左手边已紧紧贴了个人过来抓着他不放,不由微微僵硬了身子。
前头领路的端阳回过头,就看见身后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和她身边神情略显不自然的男子,又朝着地上掉落的烛台看了一眼:“烛台罢了,只要不亮灯,就吵不醒他们。”
但他这话对身后的人似乎并没有起什么安慰的效果,见她依然紧抓着身旁的人不放手,面色还有些怯怯。他略带讥讽地转过了头,继续向前走去。
等他不再回头看后,谢敛下意识动了动左手,身旁的人却依然还是紧握着不放。他低头看她一眼,就见她目光紧盯着前面领路人的背影,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惊慌失措的神情。
与此同时,他感觉左手手心上轻微的知觉,是指尖划过掌心,在皮肤上留下痕迹的触感。他略一收心神,仔细分辨手心上的动作。火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墓道上,只能看见身后的两人手紧牵着拢在宽大的衣袖下。
她的动作一字一顿,他将那几个字连在一起,正是“此人身上没有生气”
八个字。
她写完之后,就将放在他掌心中的手指收了回来。那点温热微麻的触感渐渐抽离的时候,冷风从指间灌过,叫他手指微微屈了一下。
谢敛看了眼墓道,那上头确实有三道影子,像在同他们证明,眼前的人并非鬼魂。他忽然清咳了一声:“端先生。”
听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谢敛才问:“你刚才为什么不疑心是我们杀了杜万项?”
端阳的脚步顿了顿,才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