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萧厌竹因为背对着她,并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毕竟,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有余给她半分。
他脱下厚厚的鹤氅后,长袖一抖,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右手小指的翡翠玉戒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
这只瓷瓶约莫一根食指长短,上面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正昂首掂足俯视着观者,仙鹤周围浮着层层叠叠的云纹。
但奇怪的是,瓶口却是瓷实密封的。
萧厌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灵力将瓶颈震开了一个缺口,然后从翡翠玉戒中拿出一对玲珑盏,将里面的红色液体分别倒入盏中。
这液体是云玄鹤的心头血,灵契结成只需要师徒双方喝下同一只云玄鹤的心头血便可宣告完毕。
但通常而言,结契仪式都不会如此简单。
“想拜入本座门下,先沐浴更衣,焚香净手,本座会安排仙侍在偏殿服侍你,等你出来,再进行正式的结契仪式。”
萧厌竹说完这番话后回头,发现自己这还未过门的徒儿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忍不住拧了拧眉,俯身用苍白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来。
“听懂了吗?”
“……”
郁山蝶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的胃酸再也哽不回去,瞬间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哕……”
最终毫不客气地吐了他一身。
萧厌竹常年不变的冰山脸第一次出现了情绪波动。
他那双眼尾上挑的瑞凤眸
中划过一道暗色,嘴角微微抽动。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悬在半空中的玲珑盏招来,然后强行将其中一盏塞入她手中。
“喝下去。”
他语气冰冷。
郁山蝶用袖摆擦了擦嘴角,委屈巴巴地抬头看着他,开口道:“刚吐完,喝不下。”
这是实话,倒不是她故意撒谎。
萧厌竹阖眸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的狂躁后,缓缓睁开眼。
“那就等会儿再喝。”
说罢,他起身,给自己掐了个清洁咒,整理干净袍子下摆后,往外踏出两步,凭空消失了。
郁山蝶捧着琉璃盏,怔愣地瞪大了双眼,心中有一万个问号飘过。
不是?他就这么理所应当地走了?
不是说还要焚香沐浴吗?就这么结束了?
而且……他不应该顺便帮她也扔一个清洁咒吗?
她看了看自己脏污的衣裙下摆,不由得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给就不给吧。
好在被秽物沾到的地方并不多,她端着玲珑盏起身,盯着里面血红的液体看了半天,最终捏着自己的鼻子灌了下去。
“咕嘟……咕嘟……”
一口气喝完之后,她刚想擦擦嘴角,忽然听到挂在手腕上的玉佩里传来了陌生清越的女声。
“呵,照顾新来的小师妹?
“算了吧,这种事情,二师弟恐怕比我更适合。”
这声一出,立马就有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反驳她:“我可不会照顾人,让师弟去吧。”
话音刚落,
另一个温柔沉缓的声音开口了。
“我倒是不介意照顾师妹,毕竟这得花费不少精力,有些人就算有心照顾也难免有疏漏,只可惜我最近忙着炼器——”
话还没说完,第二个男声立马打断了他。
“谷龄风你说谁不行呢?”
被叫做“谷龄风”
的温柔男声再度开口:“师兄,我可没指名道姓说谁。”
“噗嗤……”
清越女声忍不住笑出了声,开始煽风点火,“梅飞尘,你不会连这都听不出来吧?不过也是,小师弟也没说错什么。”
梅飞尘握着灵昙佩,气得浑身发抖。
“地址,我现在就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