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缠上层层的纱布。
沈颐洲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梁风怔然抬头。
“别缠太厚,我一会要出门。”
梁风顿了一秒:“好。”
随后,拿起剪刀“咔嚓”
剪断。
她其实很想说:
能不能不出门呢?
你的伤口那么严重可不可以认真地躺一段时间。
下次走路的时候,就算难看也不要再让左腿受力了,要不然伤口怎么愈合呢?
身体还没好,出门万一又遇到危险怎么办?
梁风撕开一节医用胶带,两指撑开,平展地贴在纱布的终端。
可是除了“好”
,她究竟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该说。
就到送他出门吧。
当下的这个瞬间,梁风想到。
重包扎完伤口之后,梁风帮他去衣帽间拿了一条干净的裤子。
她那天放在展示柜上的领带已经不见了,心里酸涩了一瞬,还是面色如常地转身走回了卧室。
穿好裤子,沈颐洲已自如地又站了起来。
梁风看了眼他受伤的地方,嘴唇翕动了片刻,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颐洲重走进了衣帽间,梁风目光看过去,心脏却无由地高高悬起。
看见那门合上,又看见那门重打开。
他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手里拿着,
——正是那条烟灰底色、深蓝细条的领带。
心脏在瞬间被人狠狠捏住,梁风无法动弹地站在原地,看着沈颐洲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梁风双眸抬起,昏暗的光线里,他眉眼从未如此清晰。
沈颐洲没有给他们之间留下任何的空隙。
他身子紧紧地挨在梁风的身前,低头,气息也扑洒到她的面颊。
梁风难以忍受这种亲密的氛围,她微微地偏过头去,目光落在一侧的地板上。
“你自己做的?”
沈颐洲的声音响起在梁风的耳畔。
然而此刻,点头变成另一种酷刑。
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偏偏在她想要认输的时候,叫她承认这是她亲手一针一针为他缝制的领带。
沉默封上了梁风的嘴巴。
她双手撑在沈颐洲的身前,只问他:“你不是要出门吗?”
目光逃避似的仍然垂在半空,却察觉沈颐洲后退了两步。
梁风抬眸,看见他伸手将灯打开。
光亮一瞬间涌进她的眼睛,梁风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