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威远武馆内,何树平的妻子何黄氏吃罢晚饭后不久,便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何黄氏今年三十六岁,嫁到何家已经快二十年了,膝下无子,惟有一女,因何家也算是富庶之户,所以平日里也养尊处优,看上去连三十都未到,只是自幼体弱,从小患有心疾,也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药,总不见好,近几年,越地严重了。
何树平见妻子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嘴唇紫,便问“你怎么啦?”
“可能老毛病又犯了,心慌,无力。”
何黄氏道。
“药呢,上回配制的药丸吃了吗?”
“吃了,我想早点睡。”
于是,何树平扶着何黄氏上床。
“我不要紧,你不用管我,去她那儿吧,要不,她又不开心了。”
何黄氏是个十分守旧但又贤淑的女人,嘴里说里的那个她是丈夫的妾。
何树平替她盖好被子,“那我过去了,你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们的女儿何美娴牵挂着娘亲的病,早早地就起了床,来到何黄氏房外,推门而入,“娘!”
没听到何黄氏的回答,何美娴以为母亲还在熟睡,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到了床边才觉得不对劲,只见何黄氏面朝下,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抓着床单,张着嘴,表情十分痛苦地趴在床上。
“娘,娘你怎么了?”
何美娴大声呼唤着。
她用颤抖的手伸到何黄氏的鼻下一探,又猛地缩回,不敢相信地呆了半晌,然后跑向门口,大叫“爹,爹……快来呀……”
何树平闻声从另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出什么事了?”
“爹,娘……娘死了。”
何美娴大哭着。
何树平也呆了一呆,跑进屋,来到床边,伸手在何黄氏的脖颈边一搭,立时呆坐在了床上。何美娴哀哀哭了一阵,突然掉头往外就跑。
何树平忙喊住她,“美娴,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告状,一定是她害死娘的。”
何美娴口中的她就是指何树平的二房李玉婵。
李玉婵是两年前进的何家,自从她进了门,这个家几乎就是以她为中心了,何树平对李玉婵是百依百顺。
虽然李玉婵对美娴还不错,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娘,何况李玉婵从不将何黄氏放在眼里,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已经很懂事了,所以小美娴对李玉婵相当地不满,今天看到母亲死的这样痛苦,她本能反应就是李玉婵害死了娘。
何树平觉得女儿太不懂事了,娘亲去世,她不帮着打理后事,还要去告什么状,简直是在添乱,立刻训斥,“不要胡闹,你娘原本就有心口疼的毛病,严重的时候会昏过去。爹知道,昨天我没在你娘身边,你娘的死爹有责任。可是,你也不能因此就说二娘杀了你娘啊!”
“是,一定就是。”
何美娴也是个很固执的孩子。
何树平好言劝阻,“爹也略懂医术,爹检查过你娘的尸,没有任何异状。”
何美娴哪里听得进,“爹,你平日里护着二娘也就算了。现在娘死得不明不白,我要替娘讨个公道,这个状我一定要告。”
俞化鹏听完了何树平的叙述,问仵作,“仵作,检查下来结果如何?”
“回大人,尸没有任何异状。看来,确实是因为心疾而亡。”
仵作看上去三十出头,在何树平答话的时候已经把何黄氏的尸体检验过了。
“何美娴,你都听到啦!”
俞化鹏听了仵作的回答后对何美娴说“你娘是因为心疾而亡,念你年纪幼小,又是一番孝心,本官就不追究你妄告他人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