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怒道:“别叫我,我担不起你叫。你的每一次心软,都是捅在你妈妈你外婆心口上的刀子!要不是这次有个秦遥遥歪打正着替了你,要不是我去医院将样本拿走,我十几年的心血就毁于一旦了!”
一时无言。
罗明晨身形愈恍惚。
方槐简直就是恨女难成凤,她的目光放空,像是在俯览整座墓园的死灵:“说你聪明的确很聪明,能跟耹瑶做朋友,说你蠢你还真蠢。你是不是喜欢简家的那个儿子?”
罗明晨被戳中了心事,结巴了半天:“没……没有。”
“没有?”
方槐哼笑一声,“那你何故急着对耹瑶下手?你才多大,心里想的什么,全挂在脸上了。”
地面被雨水浸没,变得如墨色一般黑沉。就连罗明晨的眼泪落下去,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天也暗沉下来。罗明晨仰头望过去,心中多了一些悲戚。
就连老天爷也在替她悲伤吗?
怎么可能呢,她生来就是方槐用来对付简家的工具人。简灼既然注定会成为一个众人期望的a1pha,那么她终会变成方槐所期望的omega。她的十七年,全是不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她喜欢和耹瑶相处,却也害怕和她相处。与她嘻闹是真心,可下药想让她分化失败也是她心里的恶念。
她的每一次蓄意靠近,都是方槐的运筹帷幄的棋。
方槐将戒尺随手扔在了地面上,对罗明晨留下一句话:“跪够六个小时再回家。”
…
耹瑶在这水深火热的一月中,设想过很多次和罗明晨的见面。
她或许会在某一天出现在学校,一如往常拿出课本,记上半节课记之后转头小声问她有没有多余红。
或许自己会开口埋怨,又或许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干坐着,如同木偶人一样上课。仇栗拿着请假册来到班上,讲明一切后,她连设想的念头都没有了。
仇栗站在讲台上说:“同学们,相信经过一个暑假,大家都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现在大家可以登记一下自己的具体症状,如果有强烈分化行为出现,可以提前申请请假,学校会酌情开通网上授课。”
就这样,罗明晨和秦遥遥均已‘早起分化症状明显’由头请了长假。耹瑶并没有理会,学仍旧正常上,只是每周末会去医院打几针。
直到任俏找到她。
任俏穿着黑色皮衣,戴着口罩和帽子,像是寻仇一样站在一中校门口。
耹瑶出校门,任俏直接勾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上拿着档案袋。
“好久不见。”
任俏抵了一下耹瑶的腰,“带好东西来看你了。”
耹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听见任俏的声音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什么好东西用档案袋装着?”
耹瑶一边走一边结果档案袋。
任俏伸手捂住:“等会儿,我们去咖啡馆再看。”
两人定了一个二楼包间。
将所有灯打开之后,任俏又将窗口的帘子拉上。左右看了一遍后,才安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