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似乎刚刚哭过一场,抱着母亲的腿看着山下走来的人,左右看着,上下看着,怎么也见不到自己的父亲回来了。
‘为什么爷爷说父亲回来了呢?’
刘思焦急地松开了抱着母亲腿的双手,垫着脚尖看,一二三四,徐行大哥,不认识的姐姐,王爷爷,王捕快哥哥。父亲是不是因为大雨才没有跟着来,想到这里,刘思就觉得委屈,泪也流下来,父亲一点儿也不想自己,自己想死了父亲。
刘思再去数人,一二三四………………
徐行忽然感到双腿如铅一样,一步也走不动了,忽的感到温暖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手背。他看向凌香月,第一次见到凌香月也好,还是见过好多好多次也罢,凌香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弯起来的,好像月亮一样,即便凌香月不笑的时候,眼睛里面也充满了好多古灵精怪,这一次凌香月的目光是那般温柔。
徐行走上山,千言万语,万语千言,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看着那驼着背的刘公,看着那沉默的刘二叔,看着那掩面痛哭的刘姨,看着那指着坛子说‘四五’的刘思。
徐行一下子跪在了刘公面前。
刘公伸手,干枯似树根的手摸着徐行的脑袋,说‘没事的没事的…………’,徐行心里一下子觉得好委屈好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细雨绵绵,不断,不停。
坛子放在刘府的祖堂,最上面的一位是刘家老祖,那位炼丹练出豆腐的刘王,许许多多的牌位中有豆丹子的牌位,钟吾的坛子就放在旁边。
回家了。
天亮时刻。
徐行早早起来,跟着刘二叔扛着铁锹要下山,就看凌香月也从房间走出来,卷起了衣袖扛着铁锹,像个公主下乡。
三人去了破庙。
刘二叔说;“这里好,安静。”
徐行高兴的说;“二叔说好更加证明我没有挑错地方。”
三人开始动工。
忽然人声鼎沸,吵吵嚷嚷。
徐行抬头看见好多好多汉子扛着铁锹领着桶过来,他们中有的人脸面白净穿着富贵,有的皮肤焦黑是个农家人。
一个看起来富贵相的中年指挥起来,一个个人开始动工,砂石也搅拌起来。
那中年安顿好工作后走来说;“我们知道刘府主回家了,我先说一点,身为夏家的二等供奉,我用钱使人一辈子,但这一次我真的一个铜刀币都没有用,还被这些我召集来的人臭骂了一顿。”
‘那可不是,刘府主是青天老爷。’
“对,我要是拿了你的钱来给青天老爷下葬,以后会找不到媳妇的。”
一个老人打了那青年一耳光说;“去你娘的,就因为找不到媳妇啊?”
青年委屈的说;“说实话也挨打啊?”
凌香月用肩膀撞了撞徐行,昂了昂下巴,好似在说;看,人民拥挤而来,把刘府主高高捧起。
砰!
‘哎呦哎呦哎呦。’
徐行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微胖的青年扛着铁锹从远处跑过来,被坑路绊倒跌跌撞撞地滚了好几圈,滚过避开的人群,一个鲤鱼打挺,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你好,我叫包不柱。”
包不柱捡起了地上的铁锹,扛着跑过来,“橘子府新上任的府主,简单来说,就是你们想的那种,因为橘子府的资源很厉害,哪怕我什么也不管,只要运作好了这一个项目,就算镀金成功了,能抢到这个项目,因为我爷爷的原因,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爷爷是碣州人,书上记载的那个包大人,爷爷的好友还活着,很健康,现在当了大官,爷爷莫名其妙的死了后,我被管家带去了爷爷老友干爷爷那里长大。”
包不柱又说;“我来了两天了,什么也没有赶上,战争已经结束,我不能占据不是我的功劳,可左鸿棠说‘刘府主交代把功劳分你。’恩,上中州的卷有我的名字,我想来想去,这他娘的怎么回事啊,一件事没做,捞了一大笔功,我现在是出去接管橘子府?还是该怎么办?我想的两天没有睡着,看见他们走在街道上,我知道刘府主回来了,我想,不管怎么样,这土要我第一个下锄头,我待给刘府主一个交代,毕竟人家送了我那么那么大的功。”
他的眼神那么真诚。
徐行说;“刘府主提过你。”
包不柱骄傲地笑着,然后走出人群,对着地面落下锄头,就看见人们开始工作,看见源源不断的人群不断地到来,好像这里有什么宝物一样。包不柱就站在高坡上,看着拥挤不下的人群在远处除草,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到来,中午时分,他看见城外的镇子上的人也蜂蛹而来,好像在这一刻,整个橘子府的人都来到这里了。
包不柱忍不住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