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很冷。
模糊的不止眼前,还有意识。
他好像在一片海里,不,不止是一片海。
刺骨的冰川,围绕在他身边,可抬头就是炽热的阳。
为了躲避灼烧的痛苦,他要潜入水中,可水中是蚀骨的寒冷,刺痛他每一寸骨骼。没有平衡的界点,选择被炽阳洗礼,还是冰川浸蚀。
甚至,也轮不到他来做选择。
“疼。。。”
指甲嵌入胸前的皮肤,带下一块块血迹。
可摩擦的躯体,如同万蛊嗜心,没有了镇痛的药,仅仅是抬手的动作,都像是将骨骼戳在沙砾之中,反复碾磨。
海浪的翻涌,卷进痛苦,一道道拍打在沙滩,重复着难以承受的疼痛,疯狂的洗礼。
努力抬起模糊不堪的眼睛,生理的泪水源源不断,混着汗水,他整个人狼狈不堪。
eason控制着他的双手,从背后紧紧拥抱这个陷入谵妄的灵魂。
青灰色眼瞳中清晰的映照出他的不忍,紧锁的眉间书满了悔意。
又一次失败。
针管就躺在一旁的桌上,eason能感受到他渐缓的呼吸,和被冷汗浸湿的狂躁躯体。
即使是完全被吞噬了神志,被狂躁驱使的傅承下意识还是去伤害自己。
再也无法忍受的他,终究抓起了那支针管,找到他大腿内侧的静脉,将透明的液体推了进去。
eason从未体验过什么是戒断反应,可现在的他却比真正痛苦的傅承,更加疼痛。
突然回想到曾经自己亲手铸造的乐园,好像在此刻的自己,与那些可悲的灵魂重合了。
想起一张张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面孔,他竟有些畏惧。
傅承,也会像他们一样吗?
非人的牲畜,即使被浸没了灵魂,也会记得对他的痛恨,怀揣着绝望的愿望而永远消散。
不。
目光落在左手无名指上的皮肤,泛红的印记仿佛要渗出血来。
“yangJiang”
两端还有别样的字符,构成类似戒指的模样。
幼稚。
eason不禁嗤笑,习惯性地转转尾戒。
“先生。”
傅承缓缓睁开眼,浑身无力,眼前也是模糊的,仅仅能辨认出眼前的这个身影。
“还记得回来?”
eason自上而下注视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承对他表现的越来越乖驯,只是这层顺服下,掩盖的憎恶更加刺眼了。
傅承撑着胳膊,勉强支起身子,h1y让他仿佛置身于一团暖暖的糖浆,四肢都是愉悦而无力的。他向前探着身子,右手努力伸向eason的方向。
刻意藏起了左手,虽然他明白,这点幼稚的心机躲不过eason的眼睛。
触到他的指尖,傅承尽力勾起唇。
“先生,我知道哪里是我的家。”
这话,令eason心下的怒气消散了许多,向前走了半步,由着傅承将自己的手紧紧握着。
只不过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有些过分的冰凉。
“让我听听,这些天你都见了谁。”
eason在他身边坐下,傅承太过明白主人的喜好,顺势伏在他腿上,蜷缩着身子,抬眼对上那双青灰色眼眸。
“江央的母亲,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