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大夫给你看看。”
月渎抬眸,水光盈润,“多谢二少爷,只是奴婢卑贱,哪用得着大夫看。”
说罢,又想起身,“奴婢这会儿已经好多了,您还是去二少奶奶那……免得教二少奶奶多想。”
封晏敛眸,盖下一片深色,吩咐道,“你且歇息两日,待会让长安请大夫过来。”
话落,便携着寒凉之意出了门。
在其身后,月渎赤着脚从床上走了下来,直直走到门边,眸光深情地凝着封宴离去的方向,将从书房那取回的小锁紧紧攥在手心,神鬼不觉。
月色曳地如水,空气中浸润寒凉,入夜后的秋意更是深沉。
封晏缓缓行到寝房前,停驻,他想了整整一日,却不料最后念头都化作一人,即使修禅似乎……也压不住心中猛兽,愈是克制,愈是不受控制。
那双漆黑眸中流露一丝苦笑将那些阴郁全部收敛起,正欲伸手,却忽见里面的烛火倏然熄灭,那手便僵硬地抬在离门板一寸距离处良久,倏然垂落。
这一夜,封晏是在书房睡的,翌日便教兰香取了被褥衣裳住进了书房。沈如意捏着先前编好的同心结穗子,再度收回了盒子里红了眼眶。
二人分房而居的消息传出,府中人人都知道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冷战,一个避着一个走,竟甚少看到两人在一块的时候。底下自是免不了暗中议论,也不知哪个说起的,道是大少爷回来的缘故,又让人想起被压下的传闻来。
这时机着实敏感得很,要不然之前还如胶似漆的两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流言传入卢氏耳中,对沈如意那是堵心得很,再加上遗失玉佩一事,憋着劲儿想泄火儿,自然就挑上了沈如意去。
这厢,她方入了苑子,就看见沈如意躺靠在檐下晒太阳,神态慵懒,瞥见她因为光线眯了眯眼瞧,看在卢氏眼里那就是勾人的劲儿了,心中更是厌弃。
“大嫂。”
沈如意淡淡道,因心中郁结,并没有心思应付。封晏在书房住了五日,她就未有过一个安稳觉,所幸因为封晏在府里不受重视的缘故,她便赖在苑子里不出也省得教人看热闹了,却防不了有人找过来。
“弟妹心可够大的。”
卢氏意味不明地开了口,嘴角勾着一抹嘲讽。
沈如意懒懒哼应一声,“不大点儿怎么过日子,你说是不是大嫂?”
她二人说句难听的,现在这情形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了,也没好哪儿去。
“你……”
卢氏教她一堵,暗骂了句牙尖嘴利,后瞥见一名丫鬟拿着什么走了过来,其中一物还甚是眼熟。
“小姐,奴婢将这穗子穿上,替您送过去可好?”
红隙捏着一块麒麟玉,底下坠了同心结的红穗子随着风一摆一摆,却蓦地教人抢了去。
“大少奶奶……?”
作者有话要说: “好你个沈如意,吃着碗里看锅里的下贱胚子,你还要不要脸了!”
卢氏一把攥掉了穗子牢牢护着玉佩,指着沈如意气急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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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了一下女儿叫小哥哥的样纸,嘤~两小只初遇的时候,女儿四岁,封小二八岁~
☆、第41章没出息
尚不过未时末,天边压着黑黑云层,携着风雨欲来的萧冷,与丫鬟婆子的低低细语交织,构成一种诡秘局促的氛围。有胆儿大的丫鬟猫着身子向惠和堂外当值的打听,才刚问了一声就被那人瞪了一眼赶去一边。
而惠和堂里更是气氛肃穆,封肃正端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他正处理公务就教人火急火燎地请来,见是卢氏就有些头疼,连着扫过底下站着的另一名女子,“这闹得又是哪桩?”
沈如意面上神色很淡,眼中却有一丝愠怒:“大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与大伯闹不快,休来我这儿讨便宜!造谣诬陷!”
卢氏堪堪是气急,看跟着她的丫鬟挎着胳膊捂着腰腹倒抽冷气疼的样子,心中更是窝火极。
她本有意纵着丫鬟给沈如意一些教训,谁料竟一个两个都那么没用,教沈如意身边那高个儿丫鬟撂倒,还连累撞到她摔了一跤狼狈得很。
封夫人扫见她裙袂上沾着的泥腥子也饶是蹙眉,“好端端地又闹什么,也不瞅瞅你那副样子,让底下人瞧见成什么样子!”
卢氏顺着也是瞧见,掩了掩裙面,心底委屈得不行,“母亲,是沈如意她欺我!”
“是哪个先在我苑儿里动起手的。”
沈如意亦不示弱,觑着卢氏淡声道,“天底下也没有打上门还不还手的道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