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白术染发了?不…这根本是黑术吧?!
来人一身黑衣,黑色的长发卷曲着披散在肩上,他眯起眼睛,冲她微微一笑。
…就连鼻梁上的眼镜框都这么有既视感!
“嗯?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是认得我吗?”
男人半张脸保持微笑,另外半张则有些为难地皱着眉,他疑惑地歪了下头,眼镜上的链条随着他的动作也跟着轻轻地晃了晃。
“抱、抱歉!只是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个朋友。”
盯着一个陌生人看,自己未免也太失礼了,荧尴尬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呵呵,这样吗,我很荣幸,”
男人笑道,并没有介意她的失礼,“今天天气很好,希望刚才的小插曲不会影响到您的心情。”
“…再会,小姐。”
“换好了吗?”
隔着更衣室的门,荧听到达达利亚在外面戏谑地问道,“要是不会穿的话,我可以进来帮你。”
“…马上!”
这个人就没有羞耻心的吗?她怀疑他真的做得出来,急忙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
加绒的连裤丝袜,中长款的南瓜裤,衬裙,外裙,绒里的小羊皮靴子,一层迭着一层,她还没穿上羊绒大衣,就觉得身上已经很暖和了。
她走出更衣室,别扭地向达达利亚展示身上的衣服。
他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一旁毕恭毕敬的店员:“把我刚才挑的那些也拿过来。”
店员忙不迭地点头,捧来了一大摞裙子。
“…不用这么多,只是御寒而已。”
荧吓得赶忙拒绝,这些裙子精致又厚实,得多少摩拉了。
“那可不行,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就你没新衣服穿,”
达达利亚示意她看柜台上正在打包的店员,那几个姑娘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家里每个人的衣服我都买了,到时托运回去。”
见她还是执意不肯收下,达达利亚只好接过店员手上的衣服,一把将她推进了更衣室。
几名店员眼观鼻鼻观心,对客人的此类行为早已见怪不怪,顾客至上——只要能为她们带来丰厚的提成。
在达达利亚的胁迫下,荧只能将那一摞衣服都试了一遍,还好身上内衬的衣服多,即使在他面前换衣服也不至于太羞耻。
“很好看,就是脱的时候会很麻烦吧?”
达达利亚由衷地赞叹道。
“…下流。”
她恨不得拽紧他红围巾的两端让他永远闭嘴。
“哈哈,你在想些什么?我只是在说你换衣服会麻烦,”
达达利亚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是真的没想到那层去,“我倒是不嫌麻烦…穿着裙子不也一样可以…唔!好痛!”
候车厅。
达达利亚从报童手里买来一份当地的报纸,展开阅读了起来。
荧闲着无聊,也凑过去一起看。
两人头上一人一顶土里土气的羊毛护耳帽,倒真的有些像返乡探亲的至冬小夫妻了。
她忽然从报纸上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刚才买冰淇淋时撞到的那个人。
“这是谁呀?”
她指了指报纸新闻配图里的那个人,他站在角落里,脸上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潘塔罗涅,我们前天原定的绑架对象,”
达达利亚不满地挑了挑眉毛,“你问他干嘛?”
他知道她向来喜欢长得好看的,而潘塔罗涅恰好就长得不丑。
“他就是「富人」?”
那个掌握着提瓦特经济命脉的银行家?
“别看他那副泰然自若风度翩翩的样子,其实心里成天想着躺北国银行里数钱呢。”
一有机会达达利亚便不遗余力地在荧面前诋毁抹黑自己的同僚,生怕她见色起意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