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婢子犯了皇后名讳,陛下竟然也没让改。
穆淮虽觉得其中有蹊跷,却只沉声道:“先带公主下去换衣裳。”
这话落在众人耳中,便是偏袒锦嫣了。
姜宁灵心中仿佛空了一块,见荣王府的嬷嬷一左一右正要搀着锦嫣下去,忽地出声道:“慢着。”
那两个嬷嬷犹豫着停下脚步,正要去看穆淮脸色,就见姜宁灵大步走上前来,扬手甩了锦嫣一个巴掌。
锦嫣被打得偏过头去,讷讷地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晌才捂着脸,不可置信道:“你怎么敢!”
姜宁灵尤觉不解气,浅浅一笑,再甩了锦嫣一个巴掌。
巴掌声清脆至极,听得园中人人心中一颤。
锦嫣又被打得偏过头去,面颊上清晰浮现指印,可见姜宁灵方才有多用力。
园中鸦雀无声,就连方才吠得最厉害的玲儿也惊得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看着姜宁灵,连去扶锦嫣也忘了。
“你身边的婢子既然说本宫敢做不敢当,本宫便让你好好瞧瞧,什么叫做敢作敢当。”
姜宁灵说着,浅浅勾起唇角:“瞧好了,这巴掌是本宫打的,谁也揽不去。”
“公主若还没明白,本宫不介意再费些力气。”
玲儿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哭嚎着扑跪在穆淮脚边,揪着他的衣袍下摆道:“陛下!求求您为公主做主啊!”
姜宁灵抬眸看向他,见他眸色平静,无波无澜,不知在想什么,便一瞬不瞬地回望着他。
她想知道,穆淮究竟会如何决断。
她在他心中,究竟能不能得到一丝丝信任。
半晌,穆淮仍是那句话:“先带公主下去换衣裳。”
虽说并未言语斥责姜宁灵,穆淮却是同锦嫣一道出了去。
园中无人会认为穆淮还会回来。
姜宁灵颇有些自嘲地一笑,而后同宝明郡主赔了礼,圆了场面,便寻由头回宫去了。
众人心知肚明,自是配合,一时间,席间气氛倒也融洽。
待姜宁灵出去后,园中安静了好一阵,才隐隐约约想起说话声。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娘娘方才那巴掌,打得真痛快。”
又有人嘀咕道:“说到底,锦嫣才是正主。”
碍着这是在荣王府,众人到底没议论下去,只是众位夫人小姐心中莫名觉得方才那两巴掌真是畅快。
尤其是那些后院有难缠姨娘的。
无人留意,在姜宁灵离席后,一道身影也默默起身,跟了出去。
姜宁灵正要上马车时,忽地听得一道熟悉声音唤她“疏月”
,一回头,就见姜煦禾站在几步开外。
少年长身玉立,单单站在那里,便叫她觉得心安。
姜宁灵方才还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只觉委屈一下全都涌了上来,唤了一声“哥哥”
,声音里不知不觉带出些哭腔来。
姜煦禾微叹一口气,示意她先上马车:“路上说。”
马车缓缓朝皇宫行去。
姜宁灵心中憋着一股气,难受至极,又不知从何说起,姜煦禾等了一阵,半是玩笑道:“你再不说,宫门都到了,莫非你只看看我便不气了?”
姜宁灵被他这句话弄得又气又好笑,深深吸了一口气,仿若下定决心般道:“哥哥,我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