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公主派人送了信来,昨夜从床上到榻上到今早浴池,再到床上休整到未时,我的官差都来了,周冠玉依旧无所事事躺在我的身旁,有些食髓知味。
看来这日后出门赚钱之人应当是我了。
我正欲起身穿衣,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
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目光灼灼。
“今夜可不可以不走?”
他说着,手上十分不安分的开始准备下半场。
我推拒着,算是懂了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但是自己的小命更要紧,来日方长。
“公主派人来又不代表着我需即刻启程。”
我说罢,使足了力气将他推倒在一旁,穿戴好后,接过了信使递来的信件。
薛池办事越来越妥帖了,知道我体力不支,他主动代替我给公主回了信告知了这边的情况,公主来信也只是说京中王尚书与其亲眷皆被陛下挑错贬官,扶持了好些新秀,正在编排集权变法。
我轻蔑一笑,纵观历史,成功了是名垂青史,不成功是大厦将倾,但凡主张变法者能有几个好活,不知当今陛下是日日被权臣欺压还是身后有着坚不可摧的靠山,竟然学着先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玩变法,还是明目张胆得罪了那么多老臣的节骨眼下,虽然清理了不少束手束脚的荆棘,但也同时点燃了世家的气焰。
陛下醉心权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刺促不休必然适得其反,会搅弄官场风云但不善御下,我且看着他倒下的那日。
现今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可那晚京郊破庙的泄密之人到底会是苏裘还是郁尚呢?苏裘奉命来此,宣平侯世子也命丧他手,如果杀了世子真的是皇帝的密令,他又有周冠玉的城府,陛下绝不会在我接近苏裘时如此着急的给他赐婚。
那看来唯一的未知就是郁尚了,我对他的身份存疑,临州那边又迟迟没有查到,看来我得亲自去趟明州。
“信上可说了什么?”
周冠玉凑过来问道,带来一阵馨香。
他衣袍松散的披挂在身上,裸露的肌肤上点点玫红,不禁让我回想起昨夜的疯狂。
“嗯?”
他沉声问道,见我目光呆愣,伸出手一把抽走了我手中的信件。
“啧,”
他看完信后转头就将我拥入怀中,细密的吻落了下来,我躲闪不及,无奈的推拒着他,谁知道他抱的更紧了,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信上说好日子不多了,我们不妨及时行乐。”
“我得去趟明州。”
我回应道,他停止了动作,沉思了起来。
“你为何怀疑郁大人而不是苏裘?”
半晌,他面带疑虑的问道。
“自是因为我见过郁家主母,从外貌上来看,他着实不像郁家嫡出。”
我回答道。
“郁家家主可只有一位结妻,也只有郁尚一个子嗣。”
周冠玉松开了我,坐到了桌边倒了两杯茶,顿时整个屋子茶香四溢。
“正是因为郁家家主后继无人,所以才可疑。”
如果见了郁家家主,那一切真相自然就昭示了,不论是过继还是私生,亦或是为了掩盖什么更大的秘密,总之他接近我,绝对来者不善。
“如此笃定?”
周冠玉挑眉,上位者的气势呼之欲出,帅的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总之,在万事开始前,我想先清理了这个祸患。”
我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当真不能明日再走吗?”
他忽的凑近,面上满是殷切。
“明日我还走得了吗?”
我反问道,一语双关。
不再多做告别,我与周冠玉各奔东西,薛池跟着我乘马车出城去明州,查这事儿并不着急,我们也不必再累人累马的疾驰。
夏季多雷雨,待到半路,忽的下起了大暴雨,这临近秋日的雨着实沁满了凉意,风声呼啸,马车无法再向前行进。
我与薛池面面相觑,他一副‘你看你非得要来吧’,我一副‘你傻啊出门不带蓑衣’,两两静默无声,都被对方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