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依可来到后山石头砌成的一座矮矮坟前,冷风掠过发丝,在额前乱舞,泪水模糊眼帘。
“七日,为何姐姐不等妹妹?”
她有太多的话要与姐姐说,双膝跪地,趴地哭的西斯底里。她心中有太多的悔,她对不起姐姐,十指深深嵌入泥土里。她知道姐姐最大的心愿就是给她敞开心扉的笑一次,妹妹能快乐。如今她得到快乐,想与姐姐分享快乐,可姐姐永远离开了她!
太阳冉冉爬行,温和的阳光披散在她满是悔意的身躯上,带给她一丝来自姐姐的宽慰。树影慢慢随太阳的步伐移动角度,姆依可不知哭多久,总之很久,似泪水已经哭干。她抬起身子,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石头,放在坟前:“姐姐,这白石会度你灵魂,来生姐姐不会再受病痛之苦!姐姐在世从未见过妹妹给姐姐笑过,今日妹妹给你笑。”
说完她浅浅笑着,自然美丽!叩首,“姐姐,安息!日后妹妹再来看你!”
离开坟山姆依可径直去了镇上一家酒馆独自喝闷酒,喝至八分醉,贡布出现在她眼前。
贡布温和一笑,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的感情难以言表:“可儿,半年不见越是美了!你走这么久可是想的我好辛苦。得知你三月回来,我在卡尔镇已经待了足半个月,我向你父亲提亲,他老人家吞吞吐吐,也不给个定话!今日,你可以给我个话么?你要多少聘礼我贡布都答应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姆依可托腮看着贡布,迷蒙的眸子眨巴着看了面前的贡布许久,突然忍不住苦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竟把自己哭睡着了。
贡布目光灰暗,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见到自己太高兴高兴的哭了?看了半晌趴在桌上睡着的姆依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将她抱起。
三个中年女人突然出现在贡布面前。“我们送二小姐回去便是,就不劳烦贡布少爷了!”
一个壮实女人边说边伸手去接姆依可。
贡布向后退了一步,道:“邓真!”
三个女人身后走来三个健壮的男人,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已经被打晕,绑了起来被扔进酒馆的柴房里。贡布抱着姆依可径直上了二楼,放在床上姆依可紧紧地抱着贡布的脖子,嘴里含含糊糊说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想你了,不要走……”
柔柔的气息带着让人倍感舒服的温度吐在贡布耳畔,脸蛋被浅浅的粉晕晕染,一种娇嗔的乞求,难以抵抗的诱惑。贡布情不自禁吻上了她的唇,被酒熏红的唇瓣上炙热无比。两人在昏暗的烛光下缠绵起来,火焰摇曳,姆依可一声声呢喃地喊着景轩。
第二日姆依可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用力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回想着昨日之事。半晌,内心一阵剧痛,将十指陷入自己的发丝里,心中懊恼至极,怒火似要吞
噬自己,狠狠地骂了一句:“混蛋!”
如今她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才叫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完了。她对不起景轩,此生他们注定无缘。穿好衣服,绕过帘子,发现贡布负手站在窗前,顿时心中怒火攻心,抓起床头贡布的长刀架在他脖子上,怒目骂道:“你混蛋!”
贡布闭眼不反抗,平静道:“你若今日杀了我,明日我哥哥就会派兵踏平你木朗寨!”
“呵呵,”
姆依可冷笑,咬牙抬额,手中的刀死死抵住他的脖子:“你威胁我!”
贡布缓缓睁开眼睛:“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你若想杀我如今不是时候,你难道不想替你死去亲人朋友报仇么?”
姆依可持刀的手猛地一松,如今她大仇未报,确实不能杀他。厉声道:“那你就等着是时候的时候,我姆依可定取了你的性命!”
扔掉手中的刀,怒目瞪了一眼贡布,他毁了她的幸福,她也要毁了他的人生。
姆依可离开后,贡布眼眸中失落哀伤,自言自语道:“景轩?你是何许人也?竟敢抢我的女人!你要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定要亲手杀了你!”
姆依可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前凝视窗外一片远山,重重叠叠,雾气环绕。内心无限灰暗,犹如远山迷茫的云雾没有了色彩。如今她内心只有黑暗,她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复仇,不断制造杀戮。
冷风凝霜,刺骨的痛,
西北三月的早晨依旧如此。姆依可突感心中撕扯般的疼痛,死死握紧拳头。疼痛感消失后,姆依可神情哀伤,暗哑道:“景轩身体可好了?怕是修养十几日还不能长途跋涉!可儿,日日夜夜无不思念你,我知道你一定也思念着可儿。可惜今生无法与你共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