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死亡,很简单。”
他帮着她举起了手,“就那么一下,很简单。”
最后关头,安莲收回了手,她摇头,“不行……我做不到……”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额头上已经被顶上了一柄乌黑的手枪,抬头,对上的是森哥冷然残忍的笑容,“想要他活?那就是你自己死吗?”
大约,真的是绝望了吧。安莲闭上了眼睛,可是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预期而来的黑暗,反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伴随着还有耳边一声枪响。
“走吧……”
血腥的风中带来一声微微的叹息,安莲发现自己被抱了起来。
睁开眼睛,她不敢看身后那个仍然还掉在屋内的男人,她只是闭上眼睛,任由那灼热的泪水慢慢的滴落在男人的胸膛。
“我会做噩梦的,你不会做噩梦吗?”
邹焰抱着她,稳稳的朝前一步一步的走去。
“我会。”
好久之后,安莲才知道是邹焰回答了她。
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会做噩梦。可是相比于做噩梦,我更怕我连做噩梦的机会都没有。我害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的机会了。”
邹焰抱着安莲回了屋,他去外面热了水,帮安莲擦掉脸上的血迹。
“如果选择,谁都不会选择这么一条路。可是,有时候,我们没有选择。”
“可是……”
安莲还是摇头,“这不能成为……不能成为借口。”
邹焰笑了笑,捏了一把安莲的脸蛋,“所以,我从来没有找借口。久了,已经习惯了,什么借口不借口的,都不再重要了。我……我只想活下去。”
我是一个混蛋。
我是一个杀人犯。
可是,我仍然想活下去。
那晚上,安莲很久睡不着。纵然是经历过了激烈的情事,她依然睡不着。
邹焰亲了她的一口,然后把她反身抱在怀中,大大的手抚着她温暖的肚子,轻轻的揉了揉。
“你好暖和。”
不,安莲才不是暖和的,她从小就体寒。真正暖和的是邹焰。
这也是安莲矛盾的地方,为什么这个男人拥有这么矛盾的眼神。一面那么纯真,一面却那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