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终于回过头。
季酌泉刚要开口,肩膀被人冷不丁拍了一下,她一个激灵,不解望向倾风。
倾风看了她一会儿,问:“你在做什么?”
季酌泉说:“我想问个路啊。”
倾风奇怪道:“你问谁?”
谢绝尘说:“自然是——”
二人都觉得是她反常,一同抬手指去,可前方人影已经消散。
夜风忽而凌冽起来,卷着地上的黄纸朝他们飞扑。
“咚——”
两个巡夜的更夫恰巧提着灯笼铜锣从拐角走出来。
“咦?”
季酌泉揉了揉眼睛,低声道,“不见了?可我未曾察觉到妖气?”
“有意思。”
倾风说,“此地妖异,小心一点。”
三人未再多聊,朝着更夫走去。
更夫查看了几人的腰牌,给他们指明刑妖司的所在。
儒丹城的刑妖司建在城东的偏静之地,道路宽阔,少有折弯。
三人过去,远远便听见一阵破骂,快步靠近,才发现是一群官差正与刑妖司的弟子在大门口推攘。
双方互相吵得面红耳赤,如果不是中间有两人持长棍艰难阻拦,怕是已经厮打起来。
他们大概是争吵已久,还没来得及点燃高悬的灯笼,彼此在昏沉光线下指着对方鼻子,看不清对方面容,只能靠扯着嗓门来恫疑虚喝。
倾风认真听了听,从混杂着的噪音里辨出两方诉求:
一个让刑妖司放人。
一个说衙门在放屁。
“你刑妖司的人凭什么强闯民宅,将我衙捕役带走?当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可以无视朝廷法纪?”
“你不提他自己做过什么,便强来我司要人,还有脸在这儿提法纪?真当我等怕你?”
“是你们刑妖司当初说不管这案子,叫我们朝廷自己查!怎么如今又要来横插一脚?不就是看不惯我等衙役动你们的妖人?”
“我呸!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我们早说了此案与妖无关,可你们非要纠缠,惹出祸事还不反省,现下聚众在此,是要做什么?打砸了我刑妖司吗!”
“呵,你们刑妖司顶头上面是只白泽,长久同妖共事,怕不是忘了自己是个人!城内多少百姓枉死?今日我不将那孽畜打死,我便脱下这身缁衣,随你去地里玩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