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转的琴音在琴房响起,帝彧眯了眯眸子,缓缓从床榻上走了下来。
透过内室的缝隙,朝着琴房望去。
女子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三千青丝顺垂而下,腰间一条淡黄色丝带束住细盈的柳腰,更显出那不堪一握的柔软。
她独坐长椅,月色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
柔情卓态,媚于言语。
娇柔婉转之际,天地万景都沦为她的陪衬。
帝彧的心跳慢了半拍。
他自诩不是轻浮之人,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
但像眼前之人这名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女人,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只不过姜景妤侧身对着他,他只能看到半张脸。
姜景妤换了曲子弹,听的帝彧那颗浮躁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帝彧本想着若是今晚那人再来,他定要亲口问清楚她的身份,但如今,他又改变主意了。
被惊扰的猫儿收起昔日的张牙舞爪……那可就没意思了。
是以,帝彧深深的看了眼正在抚琴的姜景妤,放轻脚步回到了床榻上。
耳边响着姜景妤的琴声,帝彧内心的浮躁全都归于平静。
脑袋一沉,很快便起了睡意。
一夜无梦。
没有梦魇缠身的帝彧昨晚休息的极好,自从惠妃去世后,他已经许久都不曾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苏公公带人进来时帝彧已经站在了床榻前。
看到神采奕奕的帝彧后,苏公公先是一愣,随后笑道:“看来昨晚皇上休息的不错。”
“嗯,朕许久都不曾睡的这么安稳了。”
帝彧张开双臂,任由宫人们为他洗漱更衣。
苏公公笑着拿起作冕来到帝彧身侧:“许是琴房静谧,陛下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这心一静啊,连觉都睡的安稳不少呢。”
宫人们为帝彧穿好龙袍后,苏公公将作冕为他戴上,正为他系作冕上的红丝绳时,帝彧突然开口了。
“待会儿让宫人送几支烛火过来。”
苏公公动作一顿:“是。”
苏公公将作冕系好后便退到了一旁:“陛下,时辰差不多了。”
“嗯,摆驾金銮殿。”
“是。”
苏公公说完,又朝着门外唤了声。
“摆驾金銮殿——”
言罢,苏公公吩咐身旁的小太监:“待会儿拿几盏烛光过来。”
“是,苏公公。”
苏公公快步跟在步辇后,望着帝彧的身影出了神。
陛下这是怎么了?
当初琴房的烛火是陛下让他撤下的,还下令说日后琴房之内不许出现任何烛火。
怎么今天突然又让摆烛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