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当即将他背在背上,玩命似的往林老头放牛的地方冲去。她跟林老头说:“阿爸,六弟发烧了!”
林老头浑然不在意:“烧就烧吧,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林瑶:“阿爸,我们得带六弟去看大夫。”
老林头骂道:“大夫,大夫,哪里有这么多钱啊。回去拿水给他喝,活得下活不下的都是命数。”
林瑶没办法,只得将林烁重新背回家。她边走边安慰道:“烁,你要坚强啊。”
林烁趴在她背上,有气无力道:“阿姐,我会不死掉啊?”
林瑶:“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
“我不想死……”
梦里的小林烁正在挣扎求生,现实中的林烁也在说梦话。何以湫端着药碗,想将药汁灌进他的嘴里,可林烁怎么都不配合。
当下听着他一遍遍的胡言乱语,林瑶更是心疼了。
没办法了,她一把将林烁的鼻子捏住,逼着他用嘴巴呼气,等他的嘴巴一张开,何以湫趁机将药全部灌进去。林烁逼着咕噜咕噜的喝下了药。
一碗药下去,何以湫单手支额坐在床边看着他。
她的新婚丈夫,新婚还未到一个月,就把腿给摔断了。
她想起晚上吃饭时,老林头见了她,连一句问候都没有给林烁。她伸手摸着他的眉毛,喃喃道:“也许你的家人真的不心疼你吧。”
梦里的林烁张口说梦话,他大喊道:“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儿子吗?”
“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呢?阿爸?”
何以湫拍了拍他的手,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上头。她说:“他们不心疼你,我心疼你。”
林烁这一烧,直到半夜才退烧下来。这期间,何以湫不断的给他擦冒出来的汗。
后半夜,林烁醒了。他转过头,看着趴在床沿处睡着的何以为湫,心里一阵感动。从小到大,第一次生病,睁开眼睛醒过来,是有人守在身边的。
这种感觉格外温暖。
他伸手捋了捋何以湫的发丝,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家有多糟糕。何以湫可以嫁给更好的人,她值得被更好的人对待。
好几次,他都想跟她说,你走吧。
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嫁给我了,我会拖累你的。
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他贪恋那一丝温柔,毕竟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全心全意的对他这么好。
他想抓住这一次温暖,将她留在身边。
可是良心又过不去。
他的眼泪沿着眼角滑落,他在心里说道:以湫,你走吧。
你走吧,你走了……我……
我怎么办啊?
他自嘲的笑了笑:“林烁啊,你果然是你爸的儿子,自私的本性一模一样。”
何以湫身子颤了颤,睁开眼来,见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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