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岚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是想要直接推开门口冲出门外,便更不可能如谢流庭所言坐在他身旁。
“……谁迫不及待了。”
桑岚叹了口气,颇有些艰涩地开口:“实不相瞒,今夜我的侍卫值夜时现府中疑似进了刺客,但又担心是误认,便没有声张,深夜来此便是为了这事。”
桑岚悄悄藏起心底真实的想法,面上显露出半真半假的担忧。
“现在看来应是虚惊一场,但王爷往后也当加强府中警卫,莫要让贼人抓到了机会。”
“好。”
谢流庭点了点头,看似认真应下了,桑岚却莫名感觉对方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果不其然——
“但王妃既然来了,便同孤一同就寝吧。”
谢流庭凤眸微眯,芝兰玉树的外表下却笑得犹如一只圆滑老练的狐狸。
桑岚一顿,思及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先前那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又担心夜半无人值守那人随时去而复返,于是抿着唇思索半晌:“好吧。”
他的应答倒是让谢流庭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惊讶,男人抬眸定定看向桑岚,又在他感受到不自在之前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不过我在旁边的卧榻上休息便好了。”
说着,桑岚走到一旁的贵妃榻上微微拢了拢外衣,继而背对着谢流庭的方向躺下。
在谢流庭看不见的暗处,他抬手摸了摸喉间的伪装,在确认妥当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见此,谢流庭垂眸轻叹一声:“王妃是孤的妻子,而非孤的侍卫,无需做到如此。”
“让外人知道了,恐怕该说孤苛待王妃了。”
“有什么关系。”
桑岚闻声转过身来,他的长散开,卷曲的丝随着动作微微掩盖住他的下半张脸颊,让他露在外的一双眼眸明亮如星,分明是清澈的,却又透着若有若无的勾引之意,“此处只有我与王爷二人,他人上哪知道这些事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这话说得就像是两人的私房事是属于彼此间的秘密,外人无从知晓一样。
霎时间,谢流庭呼吸一重。
室内仅有一盏临时点起的烛火,但谢流庭知晓桑岚目力极佳,任何无意间流露出的神色或许都会被这人轻易捕捉。
于是男人微微敛下眼睫,重借着咳嗽不着痕迹地将浮动的心绪掩盖过去,没再坚持说些什么,只是起身将一旁的香炉点燃。
鎏金的镂空香炉中亮起细微的红色火光,水木沉香的气息伴随着轻烟缓缓升起,无声地缓解了夏夜的燥热。
桑岚在这香气蒸腾之中,缓慢地阖上了眼皮。
待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床榻上的男人才坐起身,缓步行至桑岚的身旁。
榻上之人似乎已经陷入了极深沉的睡眠,卷曲的长被压在身下,那张过于艳丽逼人的面容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