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再也带不走女儿了,带不走了。
她蹲在地上用手把星星纸鹤扫在一起,也有玻璃渣割到她的手,地板上划过一道道淡红色的血痕。可吴观荣在边上随时等待机会,没时间让她一颗颗清点。
周文菲抱着碎裂的瓶子坐好,手里依然拿着那块玻璃,盯着吴观荣,眼神里没有一点的惧怕。
“马上滚,不然我叫喻文卿和胡伟上来。”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那个迷人可爱的小公主不见了。地板上坐的是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脸上是泪,胸口是血。
吴观荣看得更清楚,她守的哪里是星星和纸鹤,当然也不是许开泰和喻校长的秘密。她至始至终守的都是喻文卿。
都捡齐后捧过来。周文菲说:“去把行李箱拿过来。”
她这样子,周玉霞怎么不怕,全都照做,所有的星星纸鹤都倒进行李箱。她说:“菲菲,妈妈带你去医院。”
周文菲充耳不闻,抱着行李箱走了。
车库光线非常的暗,以至于胡伟没看出她的异样。直到出口岗亭的灯光照进来,他觉得气氛不对,往后一瞥,才发现人的抹胸裙上被浸染的大片血印子。
大吃一惊,车子停在路边:“菲菲,怎么啦?刚才去拉袁心悦,被人伤到了?”
惨了惨了,他会被喻文卿骂个狗血淋头的。
周文菲望着漆黑的夜,很平静地说:“吴观荣出狱了。”
“他在这里?”
胡伟要去开门。
“我已经让他滚了。”
胡伟没法接着问下去,遂拿起手机。
周文菲说:“回去后再和文卿说吧。”
夜深了,大家都睡了。经过院子,乖乖悄无声息地爬起来,闻到周文菲身上的血腥味,烦躁不安地叫起来。周文菲蹲下来安抚它,又和站一边的胡伟说:“大伟哥你先回去吧。”
胡伟把行李箱放下:“我得等着喻总来骂我。”
“对不起。”
周文菲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我先去洗一下,把衣服换了。”
喻文卿已经听到乖乖声音,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来:“怎么这么晚。少君说你很早就走了,还去哪儿玩了?”
不是不许她玩,而是怎么可以连个电话都没有。
周文菲避无可避,想背过身子站着,喻文卿已固定住她的肩膀,手轻轻地翻开胸前的蕾丝看,左乳上一道三厘米长的血痕,血已经凝结了。再把小西装脱了,扭过手肘来看,全是被锐器割过的痕迹。手掌里也有划痕。她摔在什么东西上面了。
喻文卿把西装扔在地上,“怎么回事?”
他转头问胡伟,也很平静。如果有人敢对周文菲做这样的事,十倍奉还就好了,不需要生气。
“吴观荣出狱了。”
胡伟只能复述周文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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