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说:“先去换身衣服,把伤口处理一下,省得炎。”
和在国际赛上不同,在学校里摔倒,队友会尽可能收腿保护你,避免碰撞和划伤,所以哪怕程子遥迎面冲上来,也是护着蒋随的姿势,没有到骨折那么严重。
蒋随压根没把这点小伤放心上,倒是段灼,心急如焚地跟进了更衣间,好像担心他下一秒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你真的没事吗?”
段灼第三遍询问。
“真没事,”
蒋随笑着拉下滑服的拉链,指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疤处,“以前这边被人割了十几公分的口子都没死,这点小伤很正常。”
“那这边有药箱吗,赶紧消消毒吧。”
段灼催促着。
蒋随脱了冰鞋,搁到一边,弯腰脱裤子。
段灼象征性转过身子,过了会儿,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用余光偷瞄一眼,蒋随低着头,正在换内裤。
“你胳膊上是被谁划伤的?”
段灼问。
“一个韩国人,叫安俊贤。”
“也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吗?”
“当然不是,他是有意把我拉出去的。”
段灼猛然回头:“还有这种事情?这不算犯规吗?”
接收到他震惊的目光,蒋随只是朝他笑了笑:“是犯规啊,不过当时韩国队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拖住我,另外一个就能过我。”
“还能这样?”
段灼感觉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完全理解不了,“那比赛岂不是失了公平?”
蒋随叹了口气,嘴角扬起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可能在他们的观念里,这也是获得胜利的一种方式,个人的荣誉小于国家的荣誉。”
“那赛场上岂不是乱了套了,我想赢,我就把前边的人拽走。”
“也不是完全乱套,在绝对的度的面前,韩国人那点小伎俩都没机会使出来。我小时候看比赛,就特别佩服像王濛那样的人,背手滑行,颓废撞线。”
段灼不解:“为什么颓废撞线?”
蒋随笑着说:“她在决赛最后一圈,韩国人整整半圈的距离,料定谁都追不上她,挺直了腰杆撞线的,后来网友就传了这么个梗,说别人冲刺她刹车。”
段灼脑海浮现出了一抹红色越过终点夺冠时的场景,忽然明白,蒋随为什么甘心情愿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开始练短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