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说你爱他,但不能纵他。
阿姐说,你心甘情愿没有错,若为这心甘情愿脸上少笑,眼中无光,那便是对不住你自己。
顾氏也说,你拿真心暖寒冰,可知寒冰本无心。你焉知自己的执迷不悟,得到的是一个怎样的真相,又也许…他不止你一个女人。
她们说的都没错——
一直以来,是她愿意,她心悦,也是…她活该。
“傅承昀,你怎能如此欺我?”
林愉咬着牙,她很冷。
她是今日才知,傅承昀有一子,需要她来让孩子名正言顺,他也早早知道她的心意。对于傅承昀来说,她满忱热爱不过是方便他控制而已。
从一开始他跳水来救,带着她潜入魏江,就是为了让她昏迷,以此来让她闭嘴娶她。
他不喜欢她,却也没放过她。明知初恋动人心,又来伪装利用她的心意。
林愉看着烛光照亮的屋子,听着外面雷雨声不断,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他微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林愉,开门。”
…
就在方才——
争执过后,萧清从书房出来,他一眼看到掉在地上的衣裳。
“哪里来的衣裳?”
萧清惊讶。
他愣了一下,转头就见傅承昀走到身边,拧眉站着跟不会动一样。
萧清不清楚,但傅承昀清楚。他脾气乖戾很难伺候,府里没人敢不经他允许过来书房,飞白在孝安堂处理顾氏,能来这里的只有林愉。
傅承昀大惊,慌张一闪而过。
“你怎么了?”
萧清见他奇怪,伸手推了一把,碰到他的那一刻傅承昀闪电的躲过,但萧清还是感觉到,他的手心攥着,冷静的可怕。
“是阿愉来了。”
萧清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傅承昀冷的不是身子,是心。
任凭傅承昀藏的再深,可感情二字岂是理智可以控制。
“去解释吧!她没走多久,来得及。”
萧清拢了手,清净的眼中带着对两人的担心,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拍拍傅承昀的肩,如同娘家一个疼妹妹的哥哥,交代道:“好好和她说,多担待些。阿愉终究年幼,许多事情你不说她并不一定看的明白。”
“她虽不知真相,也不明白,可你也只得这么一个夫人,是我们萧家…看着长大的。”
萧清出家多年,生死关头没有用身份求生,如今却用萧家护林愉。傅承昀知道他话里的重量,所以也更难堪。
“她是我夫人,我的。”
他抬眸看着萧清,笑意在脸上,嘲弄在眼中,情谊在心底,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本意,“我能把她如何?你在担心什么?”
萧清终究带着忧色,见此不再刺激他,一个人撑伞走进雨中,“我没担心什么,从你娶的那刻开始已经注定了你会保她一世荣华,我就是觉着对不起你们,不想你们不好。”
“我们这些人因为一场错乱,残的残、离的离、走的走,哪怕有一对是幸福的,这过往也不算亏待你我。”
傅承昀默了,他觉得自己不仅背负了使命,也背负了所有人的幸福。
外面雷声阵阵,大雨不要命的劈在园中新垦的花地,那是林愉种下的花。
那时她缠着他说:“我想你一抬头就看见它,就和看见我一样。”
她又说:“可是你为什么回来晚了,叫我一个人种?”
这些事很小,小的当时一笑而过,却好似在他心中拨了种,如今风雨一至,他清晰的想起来,狠狠的扎进他心里。傅承昀看着萧清不见,转而第一次在北院跑起来,忘记了轻功。
他得见她,去解释,这是他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