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盛琦沉默了半晌,才回答。
“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屋里八个人,全都咽了气,无一例外。”
“妹妹!”
兰儿眼泪再次喷涌而出,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朝屋里跑去,但方才痛哭已经消减了她大半力气,此刻跑了没两步就又跌倒下来。
“娘娘已去,你要好好活着。”
盛琦扶着她,低声道。
“好好活着?”
兰儿低低笑了两声,半晌后再仰起头的时候,已经不再哭泣。
她站起身,在盛琦的搀扶下走到屋内的烛台下,随后从袖中掏出一条手绢,一边烧,一边低声呢喃“既然你不让我死,那这东西也就用不上了。”
盛琦也看到了上面血红的字迹,顿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于是忍不住问“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我原本?当然是写下遗书,痛斥王爷弑母的罪恶,然后饮下毒酒追随太妃而去。”
兰儿语气淡淡的。
盛琦讶然,想了想,还是直说“其实,娘娘不会愿意你怎么做的。她敢做这种事,就不怕遭人唾骂,不必为她想法脱罪。”
“我知道。”
兰儿将剩下的纸灰吹干净,侧头看着她说“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想让她干干净净地走。”
盛琦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得转移话题“对了,咱们也该善后了,可不能拖太久。”
“嗯!”
兰儿点点头,稍稍平息了脑中纷杂的思绪,随后大叫着冲进了内室,看见向安娘尸体的那一刻,瞬间泪如雨下,抱着她痛哭起来。
盛琦也换上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一边大声呼叫,一边往外跑。
就这样,荆国太妃不满荆王昏聩,愤而毒杀亲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很快,京城也收到了二人的死讯。
原本还不相信这番说辞的宇文敞,在派人仔细详查后仍得出这个结果,才长叹一声,吩咐朝臣准备二人的丧礼。
宇文教按例葬在了封地江陵,而向安娘则由于之前有遗训,因此归葬京郊金山园寝,安陵德陵之傍,与林慧怡等人做伴。
在德陵守陵的彩月得知向安娘去世,原本就属于强撑着的她,更是整个人都衰败下来。
她又失去了一个姐妹。
与她一同守陵的梨花、香儿等人苦劝多日,彩月才勉强节哀振作。
想到最后一个至今姐妹,和自己一起长大,至今仍深陷在宫廷争斗的漩涡之中的吴莲,她感觉无比心慌,匆匆写下一封家书,令人带入宫中。
然而等她收到回信,迫不及待地拆开阅读的时候,得来的却是吴莲应皇后段蕙心之请留宫任职,推迟出宫时间的消息。
“段皇后?”
彩月见吴莲在信中多番提及她的宽宏待下之礼,总觉得心中有不详的预兆。
她总觉得,当初周元镜之死,虽然是宇文敞导致的,但野心勃勃的段蕙心,在其中很可能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见段蕙心主动挽留吴莲,她心中实在是不安极了。
段蕙心此人,到底有什么居心?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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