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我有什么用?”
魏文康一哂,说的也是,他不乐意,什么理由想不出?工作忙、没时间,没兴趣,挨个儿说一遍,够用一整年。
“但这件事儿我可不站你这边了,婚姻是大事,你这个岁数也该提上日程了。下班后一回家就能看见个活宝贝冲上来跟你撒娇讨乖,宝贝儿高兴了还给你做个三菜一汤,这生活,这滋味儿,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魏文康口中的好滋味听起来平平无奇,但光是这样的平常日子都是理想的、梦幻的,难以实现的。
傅驰不认为自己会有那个福气,能拥有那样令人艳羡的生活。
他的家庭氛围十几年如一日透着一股压抑气息。
父亲不慈爱,孩子不孝顺,大哥不友善,小弟也不恭敬,血脉相连的几个人还不如外面一年见几次面的朋友之间相处得融洽。
总之要多分裂有多分裂,每每回家,看到昏暗的楼梯角,看到紧闭窗户没有一丝天光的房间,看到一声也不敢多吭来回忙绿的佣工,原本的心情再好都会淡下来,像一湖死水。
温馨友善的家庭关系他既羡慕,也不敢轻易争取,生怕重蹈上一辈的覆辙。
所以他对婚姻不抱任何希望,觉得孤身一辈子也无所谓。
“你不也只谈不结吗?光说我干什么?”
傅驰呛他。
魏文康嗐了一下,说:“玩跟结婚是两码事,那些又够不上进家门。够的上永远都有,但是结了就不能在外面乱来了,急什么?”
傅驰极轻地笑了笑,没说话。
魏文康的兴致还没下去:“表姐之前说的那个晏泠——当律师的那个,我觉得还蛮漂亮的,可惜今天没来。跟晏家结亲不是什么吃亏的事儿,你真没想法?”
傅驰摇摇头,“后面单独见过,陪着逛了一会儿商场;确实没什么展的想法,就这样吧。”
魏文康心里猜测,估计又是那个更明赫在背后捣过乱了,他自己一厢情愿也就罢了,还拉着人不放。
“造孽啊……”
傅驰不语,魏文康沉思了一会儿,问:“那你就真没碰到过感兴趣的?”
傅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脑海里没浮现出任何面孔,却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皓白手腕上的黄花梨木鲜艳得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一点点灼烧着他的心。
订婚宴快要收尾的时候,傅驰与魏文康两个日理万机的人悄悄走了,和晏正松简单打完招呼后,更静晗和晏潮亲自把人送到门口。
“实在是忙,一会儿还有个研讨会要去,之后还有宴会,最后还得去傅炜的生日会上露个脸,分身乏术,两位多多见谅。”
更静晗笑得很得体:“这说的什么话,傅蔷姐说你这段时间忙得连午休都没有了,今天还能抽空来待半天,我已经很高兴了;记得代我向傅炜哥说句生日快乐啊。”
魏文康朝两人挥挥手:“那就送到这儿吧,我们先走了啊。”
“傅大哥再见,文康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