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眼泪率先流下来了,“你捏我下巴捏得很疼,又不和我说话,连揉下巴你也不让吗?”
这些天程述不好受,闫阳同样不好受。程述没答应去冬令营之前,闫阳难受,他吃不下睡不好,连做梦都是自己耽误了程述的前途。
好不容易程述答应去,却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生气。那些话不是他的真心,闫阳在那之后也一直在小心地求和,认错。
程述一天不理他,他就哄一个月,两个月,可现在程述这句话只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他是人,被冷脸待多了,心底还是会难过,会委屈。
“我知道你生气,咱们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自作自受,”
闫阳深深吸了口气,哽咽着说,“我也知道你是因为放心不下我,就是知道你放心不下我,我才更难受。”
他抽气声中都带着颤,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溢出来,眼睛鼻子嘴巴都变得通红,程述想去抱他,闫阳往后退了一步。
他抬手狠狠抹了把眼睛,继续说:“要是这辈子抓不到那两个人,那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守着我,就为了我,我凭什么?”
“就凭我和你好,你就为了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就凭我出的这个事儿,你就得哪也不去,一直守着我,困在我身边啊,可是程述……我凭什么啊,你明明那么好……”
闫阳越说心越疼,说着说着又滚出一串泪,他想抬手去抹,被程述一把攥住。
闫阳抽了几下没抽出来,看着程述继续说:“我一想到你是因为我,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砰砰砰!”
突来的声响把专心吵架的闫阳吓一跳。
闫阳带着眼泪抬头,看见老妈窗边,嘴一撇就开始喊:“妈你怎么吓人啊……”
杨梅梅打开窗户,“瞎吵什么呢?不就是十几天见不着面?”
房子隔音好,杨梅梅也没听见他俩吵什么,只不过按着他儿子的性子大概猜了下,说:“吵完回来收拾行李。”
“收拾什么行李啊?”
“明天去京市的行李。”
杨梅梅说完就关上窗,无奈摇头,心里感慨,感情好的小孩儿就这样,分开久一点就吵吵。
闫阳一片混沌的脑子分了点地儿回味着老妈说的话,京市,不就是程述冬令营要去的城市。
他抽抽鼻子,被老妈一打断,原本正在爆的情绪像被人泼了盆冷水,闫阳有些焉焉地熄了火。
情绪上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冷静下来,闫阳想到自己刚才哭着的模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些讪讪地想要把被程述攥着的手抽出来。
程述使了点劲儿没让他把手抽走,然后牵着闫阳回了自己家。
到家后程述把门关上,又把客厅灯和空调都开了,闫阳乖乖站在玄关门边,不动也不说话。
程述一转头就能看到闫阳带着泪痕的脸,他走过去把人拥在怀里。
闫阳这次没有躲,但也没有回抱他,还是像刚才一样软软地揪着程述的羽绒外套,下巴搭在他肩上,眼泪莫名地又开始流。
自从过了三年级,闫阳很少有哭得这么凶的时候。
程述拥着他,一只手揉他后脖子,另一只手轻轻给怀里哭得抽抽嗒嗒的人顺气。
等闫阳缓得差不多了,才轻声说:“不就是一个保送名额?难道没了它我还考不上?”
闫阳摇头,“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