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踏踏”
,吁一声勒停,门房忙不迭迎上去接过缰绳,将主人迎了进去。
这主人三旬有五,是个高而精瘦的黑脸汉子,生了一双吊梢眼,面相看着很有几分凶色。
赫然就是那日隐在太华山边缘的“安兄”
。
他大步入了前厅,已有七八人等着。
“六弟怎么样?”
“安哥,上面怎么说?”
厅门闭阖,有人严守,安黥也不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条子。
“正月,傅缙同母弟远赴登州,傅缙必远送出京。此次不可再失。”
“来得好!”
一年轻人击案:“这回也正好为唐家大表兄复仇了!”
安黥眸中闪过一抹深沉的恨色,森森道:“没错!”
……
秦达和赵禹的调查进展非常之慢,对方把尾巴扫得非常干净,若非坚信直觉,恐怕就得确信了意外这个结果了。
只不过傅缙等人从不信这等“意外”
,甚至他们这么多年来,也制造了不少类似的“意外”
。
意外不意外的,只不过看哪一方的手段更高明。
忽忽过了一个年,调查胶着,不过也不妨碍其他事情进展着。
过了年,傅茂该启程去登州的崇阳书院了。
傅茂体弱习不得武,次子也不承爵,幸有几分读书天赋,将来可走科举出仕的路线。这崇阳书院,乃北方第一书院,名士高官都出过不少,师资力量雄厚,同门关系极多。
傅缙可谓煞费苦心。
另外,朝廷和西河王之间越来越紧绷,恐近几年就有战事生。他暗中另有一重身份,为保险,他也得先找个借口把弟弟送出去。
登州距离京城颇远,正月初八,傅茂便在府卫护送下踏上求学的路。
傅缙亲自送出五十里。
“大兄,你回吧,很远了。”
今年立春早,暖阳高照,冰雪已有消融迹象,平谷官道旁的沁河中央的冰水已开始缓缓流动,发出“咔嚓哗啦”
的脆响。
融雪颇冷,但从最后一段,傅茂也弃车跨马,和兄长缓缓并行。心中极不舍,只他面上还是露出灿烂的笑容,挥手道:“我会努力用功的,大兄放心!”
“也不用你悬梁刺股的,没的熬坏了身体。”
该嘱咐的,近日都嘱咐完了,这当口傅缙也不愿呵斥胞弟,神色缓和道:“若真不成,恩荫出仕也成,可晓得了?”
“嗯嗯,我晓的。”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兄弟二人说了一阵,最后还是不得不分开了,傅缙勒马目送,傅茂在府卫的簇拥下,策马往前路而去。
一行人沿着官道渐行渐远,眼见要转过弯,谁知这时,变故陡生。
“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