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楚玥在想娘家的事。
税银一案,方才傅缙匆匆说来,她当时想着楚家内囊丰厚,而她祖父为官谨慎,单纯为了银子行这铤而走险的族诛大事,他肯定不会干。
但过后回味,却觉得不对。
古今官场行走,很多时候不是说你不想,就可以抱臂不干的。
看着这阵仗之大,税银案涉案官员绝对不会少,甚是有可能,整个江南及中州的官员有所涉及。
这就轮不到你不缺钱就不玩的,你要当俗世清流,唯一的下场被围攻至死。毕竟这是一件要命的大事,置身事外者如何能立足?
莫说公务处处掣肘,就连小命也未必能保住,双拳难敌四手,都是为官的,谁没点马脚?
又不是海瑞。
说来这孤臣大清官,基本没有好下场的,哪怕他本人好了,后嗣也好不了。
这样也就直接导致,类似的大案,一旦揭发,无一例外都是横扫一大片的。
只要沾上了,哪怕意思意思一点,人家才能放心你不会告密。
楚玥心跳得有点快。
她想起那推波助澜的西河王。
苍蝇不叮无缝蛋,那有点缝呢?
邓州距离安州也就百里,说到富庶繁华,乃要冲枢纽之一。
若她是西河王,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把邓州给漏过去。
楚玥攒紧拳。
若说她最忌惮的,就是楚家和西河王扯上关系了。
这贼船,一上去了就下不来。
下不来,就等于重蹈梦中覆辙。
也不知,梦中楚家究竟是何时投向西河王的?
或许不是这一次,但也未必不是这一次。
“主子,咱们还去信义坊吗?”
楚玥倏地站住脚步,“去,马上套车!”
不管是不是,她都得防范于未然。
……
楚玥匆匆赶至信义坊,一见青木,“青木,你随我来。”
她屏退所有人,亲自掩上房门。
“主子,出什么事了?”
这阵仗,今早再掀起的满城风雨,青木忧心,立即就问。
“南边出大事了。”
楚玥立即想税银案说了一遍:“陛下再遣钦差,率三部官吏足足十五人,另还有五千京军,二千羽林卫,巳时已出京赶赴南边。”
她顿了顿,补充:“世子爷正是率军将领。”
南边税银案再大,和赵氏商号也无甚关系,最多就传信约束各处莫要生事就是。只楚玥这般严阵以待,青木略略一想:“主子,您是怕楚家……”
税银案其实倒不是十分怕,楚源不缺钱,就算为了和光同尘,他最多也就稍稍一沾,再多肯定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