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大可以成全她,而后在宫宴当日,派人监视她,若是现了奸夫,便一举将两人拿下。
可他细细的想了想,以她这狡猾的性子,万一没抓住,反而会打草惊蛇,届时想在抓住她的把柄,那可就难了。
若非是看在沈丞相的面子上,他早就一杯毒酒赐死她了,哪容得她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司马致在众人的注视下,慢里斯条的俯下身子,他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的小脸,半晌之后,抬手覆在了她的双眸上。
他漫不经心的拭去她脸蛋上的泪水,动作温柔的仿佛是在擦拭他珍贵的宝剑一般:“爱妃是无心为之,朕又怎会舍得责罚于你?”
“不过国有国法,宫有宫规,朕若是置之不理,恐会寒了嘉嫔的心。”
司马致将她扶起,面上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朕便罚你为嘉嫔抄写十遍《金刚经》祈福,明日午时前送到长春宫里来。”
一本《金刚经》约有五千字左右,十遍也就是五万多字,先不说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她一晚上能不能通宵写完五万多字。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沈楚楚不会磨墨,一个连墨都不会磨的人,更不可能会写毛字了。
司马致拍了拍她的手背,皮笑肉不笑的按住了她止不住颤抖的手臂:“抄佛经讲究的是心诚实意,爱妃一定要认真将字迹抄写工整,若是爱妃写的不好,朕便只能去永和宫亲自监督爱妃抄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楚楚:永远不要去得罪一个狗男人,因为你永远想不到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狗
第1o章十条咸鱼
一直到沈楚楚回到永和宫,她的脑子还是懵的,狗皇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尽是搞一些令人窒息的骚操作?
人家电视剧里都是禁足,为什么到了狗皇帝这里,禁足就变成了抄经书?
她记得上一次被罚抄,还是她上高中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她穿越到古代后宫里成了贵妃,有朝一日还要重拾学生时代那噩梦般的回忆。
沈楚楚欲哭无泪的面对着书桌上白润如玉的棉连纸,恨不得立刻马上拿着砚台冲到养心殿,把狗皇帝的脑袋锤成两半。
碧月担忧的望着自家主子,虽然她是个没见识的奴才,可她也知道《金刚经》有不少字。
相夫人信佛,便经常在闲时,执抄经祈福,其中这《金刚经》就是相夫人常抄的佛经之一。
主子被接回京城之时,已经是十五岁的年纪,先不说主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就连识字、写字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对主子来说,都是一些高难度的事。
相爷给主子请了教习的先生,虽然先生勉强教会了主子识字,可主子到底是年纪大了,学起东西来也旁人更加吃力。
碧月曾见过主子写字,那字迹歪歪扭扭,犹如千百只毛毛虫趴在纸上涌动跳跃,令相爷看了直皱眉头。
皇上罚主子抄经书,还特意提醒主子要字迹工整,这分明是在刻意为难主子,说白了就是在替嘉嫔出气。
她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对皇上说出是自己推了嘉嫔,可她到底只是个奴婢,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她去管主子的说话办事。
碧月唯一能为自家主子做的,便只有安静的陪在主子身边,为主子添茶倒水。
屋子里的红萝炭,白日就已经烧掉了三斤,如今只剩下两斤。
碧月怕主子写字冻手,便将火盆放在了主子身边,心中细细的算计着炭火怎么用,才能撑过这一夜。
沈楚楚对着棉连纸了一阵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对着碧月问道:“你会磨墨吗?”
碧月点点头:“会的,奴婢曾在相夫人身边侍候过,相夫人抄经时,便是奴婢磨墨。”
“那你过来帮本宫磨墨。”
她低声吩咐一句。
碧月应了一声,走到书桌旁,按照主子的吩咐,动作熟练拿着墨条磨起了墨。
沈楚楚拿起毛蘸着墨水,神色认真的在棉连纸上一一划的写起了字。
书桌上那一点橙色的烛火左右摇曳,将她的身影拉的老长,火盆中燃着红萝炭,空气中偶尔响起一声‘噼啪’的声响。
写了好一会儿,沈楚楚舒展出一口气,放下毛,将手下的那张纸团成球,扔飞了出去。
碧月好奇的将纸团捡起来,待到她把纸团展开后,只见上面整齐的写了一行娟秀的正楷小字——玉树立风前,驴骡正酣眠。
当初主子学习识字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陪着主子去见教习先生,因此她有幸跟着主子识了不少字。
这几个字碧月都认识,可拼在一起之后,她却有些看不懂了。
碧月纳闷道:“娘娘,您写的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呀?”
沈楚楚望了一眼那张被揉皱了的纸团,不以为意道:“哦,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丑的人都睡着了,好看的人却还醒着。”
碧月:“……”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主子纸上写的那句‘驴骡正酣眠’指的就是那位此刻已经就寝入眠的皇帝陛下吧?
碧月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又揉成了一团,刚想将纸团扔进火盆中,神色却蓦地一怔。
她再次展开纸团,忍不住疑惑道:“娘娘,您这字写的比嘉嫔的字还好看,在相府时,奴婢却从未见过您写这种正楷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