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张烟还是有些良心的,只是拉着老爹衣袖,笑眯眯的玩笑道:“没有啊,爹爹!是您想我了,心里头好生挂念了吧!”
柳氏在一旁只觉得脸烧得慌,见不得他一个大老爷们一幅泪眼汪汪不依不舍的模样,那是她肚子里出来的,这人比她还像娘,真是岂有此理?此时见闺女还算正常,便连忙接上话,笑着说道:
“可不是,你爹最是疼你,知道你们今儿要回来,大清早的起来就开始念叨,连午饭用的席面他都不放心的关照一二呢!”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憋着气儿一把将张三爷给扯了回来,顺带暗地里掐着他的小嫩肉转了几圈,隐秘的瞪了几眼以示警告。转头就又是一副慈爱模样的拉着闺女,带着女婿往厅里去了,“走吧,咱们进去说罢,都堵在门口算是怎么回事?女婿走,咱们回家再聊……”
只留下忍着肉疼的张三爷,阴阳怪气的冲着洛凌渊抽着鼻子哼气儿,恨恨的瞪着那讨人厌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在两个儿子的好生哄劝下,憋着气儿往屋里去了。
脚底下步步生风,张三爷心里头还小鼻子小眼儿的暗自腹诽:一把年纪把他家小闺女儿骗走了,如今过河拆桥,竟是对他着岳丈也不怎么搭理了,真是——大黑脸儿、势利眼儿,哼哼——
自觉要扳回一局的张三爷行到厅里,不过几句便将世子女婿拽到书房详谈,俩儿子做陪客,咳,实际上,是柳氏不放心,使了眼色叫靠谱的儿子看住不靠谱的老子,她实在是无法不担心,她家夫君对着抢了自个儿闺女那人,抽风的时候多,正常的时候少,真是——不得不防啊!
不过,这样也好,有些话当着女婿面儿确实不好说出口。那厢一众男人出门,这边儿柳氏拉着张烟到了小隔间,俩人坐在榻上,屏退下人,张烟一看这架势,就知晓老娘多半是要问婚后感想、夫妻和谐什么的玩意儿。
果不其然,屋子里静下来后,柳氏立即迫不及待的微微倾着身子,眼睛盯着张烟,轻声问道:
“姑爷对你好不好?”
张烟乖乖点头:“好。”
说罢,觉得仅用一个字表达洛凌渊的对她的万般用心有些亏心,便又补充道:“他对我很好,什么都顺着我。”
只除了闺房之事,就得反过来,一面倒了。
柳氏细细看了张烟脸色,小脸蛋儿红润细腻,神采飞扬,尤其眉宇间一股娇媚,若是没有细心呵护娇宠却是显不出来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柳氏接着问道:
“姑爷后院里有几个人,有没有不长眼的冒头?”
张烟乖乖的摇了摇脑袋,细声细气儿道:“没有。”
柳氏才不吃她这套,眼看闺女不该装的时候又装上了,一点儿没客气的对着后脑门来那么一下,柳眉倒竖,瞪眼道:“好好说话……是没人,还是没冒尖儿的?”
张烟小脸儿变脸似的,对着柳氏谄媚一笑,得意洋洋的哼哼道:“都没有哦!”
“当真?”
柳氏眼睛一亮,见闺女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她抚着自己胸口,缓缓叹道:“这就好。”
抬头看着闺女脑袋都快扬到天上去了,柳氏瞧不过眼她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儿,暼着眼泼凉水道:“快把你这副狂妄样子收起来罢,没得叫人刺眼。现下没有,往后可就不一定了,你可长点儿心啊!”
话虽不好听,却是当娘的不放心,提前给闺女提个醒儿,省的高兴过头了,回头摔下来,跌的更惨。
作为听娘话的小闺女儿,张烟下颌微收,粉嫩唇瓣动了动,正准备说不会有别人,否则灭了他兄弟。
柳氏点着她,眼神担忧,但还是眉眼温和,苦口婆心的半是劝告半是告诫的说道:
“你可别犯傻,学那些个蠢妇人给男人送丫头,那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你且记着王府门槛儿不低,然咱们也不是吃素的,没得叫你忍气吞声。既嫁给他,他便是你的男人,把自己男人往外头推的窝囊事儿可不能干。”
张烟把自己长大的嘴巴慢慢合上,满眼崇拜带着一丝惊奇的看着一幅女王范儿的柳氏,觉得老娘真是彪悍极了,妥妥的我辈的榜样啊有木有。她托腮听得津津有味,柳氏一番激昂言辞自己说的也很过瘾。
“……若是有歪心的肖想你男人,不用客气大耳刮子招呼她就是。那什么大度、贤惠不在后院妾多妾少上,打理好内务让自己男人无后顾之忧,那才是大妇所为……倘若男人对处置不省心的那些个人心怀不满,想要怜惜则个,那就只能说是他心跑外头去了,男人心要是偏了,是怎么都拉不回来的。不过那也没什么,左右换个活法儿就是了,怎么舒服咱们就怎么来……”
张烟眼睛都直了,心中不由暗暗咂舌,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还是怎么地,怎的她遇见的女人多数都是直爽果敢的叫人——心里头爽的不行呢哈哈~~
等着柳氏一番演讲尽兴过后,张烟殷勤的送上茶水,让柳氏润喉歇息着,她这才将洛凌渊对她的承诺大致的讲了一遍儿,并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
“……往后如何,对我来说实在太过遥远。只是现下,我愿意信他的,只要他态度不变,我自然回之以关爱,俩人用心经营,我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同他,也会越来越好的……”
☆、作死的桑氏
回燕王府的路上,张烟缩在角落里,咬着手指,时不时的打量一下洛凌渊,神色说不出的诡异复杂。这样反常的动作自是早就被洛凌渊看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想要瞧瞧小姑娘到底打的什么小算盘?
可眼瞧着小妮子眼神儿愈发猥琐,便叫世子大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一把捞到自个儿怀里,掐着精致的小下巴,迫着张烟微微抬头,淡声问道:
“在想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点子,只瞧着她游移的小眼神儿就知道了。
张烟才没胆子说,她是被她娘的彪悍言论给惊着了,要是开个头,男人可定要追根究底,万一她一个不妨,叫他套出点儿什么只字片语来,很要命的好么亲!
“没什么!”
见男人神色不动,便晓得这种敷衍人家是不会相信的,纤长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张烟眼珠子一转,嘟着小嘴儿说道:“就是想着,你行情真好呢!”
张烟狡黠模样儿自是没有逃过洛凌渊目光,只是左右不过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儿,他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再听到小姑娘满是酸味儿的话,洛凌渊是什么人,不过转瞬之间,便明了小姑娘指的是谁?那日在洞房的事儿他也知道了,对那个总不见消停的女子实在厌烦透顶,小姑娘受的委屈世子大人同样牢记在心。无人知道性子霸道的世子大人对张烟的占有欲有多强烈,自己的媳妇儿只有自己能欺负,是以,世子大人已经默默的把这笔账记在桑氏她男人的身上,夫妻一体嘛!管不住自己女人总要付出代价的不是!
此时,他脸色不变,只缓缓摩挲着柔嫩细致的白玉脸颊,口中不在意的说道:“无关紧要的人,理她作甚?”
顿了顿,眯着眼看着小姑娘,他眉眼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