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主子,回府吧。”
黑风怕这么下去燕恒身上的伤更加严重,壮着胆子上前道。
燕恒睁眼看黑风,道:“辛苦了。”
这可把黑风吓了一跳,忙把头低下去,也不怪他胆小,实在是跟着燕恒这么多年了,他从没见过燕恒这样……这样的…对,就是温柔。
这两个字出现在黑风脑中的时候,他整个人感觉都飘起来了,王妃说了,温柔是形容姑娘的,如果主子知道他用形容姑娘的词语形容他,自己会不会被打死呢。
黑风想说些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云崇正站在城墙上看着自家主子,他蹙了蹙眉,轻声提醒了燕恒。
燕恒挑眉,回头看去,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俩人早已不似当年那般了,此刻他是君,他是臣,而他也并未再把城墙上的君放眼里,燕恒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戏谑笑出声,翻身上了马,扯下玉佩,随手往后一扔。
他倒是不介意再疯狂一些。
那一年,燕恒得胜归来,云崇亲自刻了一枚玉佩赠予他,保他年年得胜,保他平安,此后的每年出征,他都带在身上,今年,玉佩一扔,二人便不再是兄弟。
或许,早就不是了。
从那件事开始,就不是了。
*
此时,丞相府早已挂上白灯,院内的也都挂上了黑白布,暮气沉沉。
正厅里,哭声一片。
云崇也算给足了谢靖脸面,让所有皇子公主都过来了。
谢靖到底没有去大理寺卿府邸,毕竟,自己儿子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他只是恨啊,恨他是文官,云崇再怎么给他权利,都不如有兵的燕恒。
瞧着谢霖的棺椁,他也是下定了决心,要同燕恒较一个高下。
不过一个黄口小儿,他还不至于忌惮到不敢与他正面交锋,他才不会像云崇那样窝囊,皇帝没皇帝的样子,处处看燕恒脸色,简直丢人现眼。
*
夜深。
谢谭幽靠在窗边,额头有密密麻麻的细汗。
又做了同样的梦。
唯一不同的便是她在里面见到了温凛表哥。
梦中,表哥还活着,活着回来,一个人抗下定国将军府的大旗,成为他想成为的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似乎还成了亲,只是结局不太好。
因为,她看见血了。
谢谭幽闭了闭眼,不明白为什么总会做这些梦,是她太想念表哥了还是她的病越来越严重,导致噩梦环绕。
察觉什么,她睁眼,入眼便是一双好看却冷的双眸,她惊的站起身来,下意识脱口:“你怎么来了?”
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你怕本王?”
察觉她身子微不可查的颤抖,燕恒眸子半眯。
“不是。”
今日见谢霖死的场景她的确吓到了,这样毫无准备的看着一人死在自己面前,换个人都会受惊,当时也是没反应过来,看燕恒的神情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现下看燕恒神情似有不悦,怕他误会,谢谭幽忙解释道:“我是怕被前院之人看见你。”
“哦?你不怕?”
“他欺负我,所以你杀他。”
谢谭幽道:“你护我,我又怎么会怕你。”
“别自作多情了。”
燕恒冷不丁道:“本王不过是瞧他不顺眼。”
“……”
谢谭幽脸颊火辣辣的,她有些看不懂燕恒,情绪变换太快,有时恨她入骨,可有时,他看着她时,眸中的那抹不忍柔色虽很淡,却还是被她看的清楚。
这人,简直与精神分裂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