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什么?”
“记得你说会永远护着我,跟在我身后,像小影子一样。”
“谁会跟你在身后,护着你。”
“你啊。”
她大眼睛弯了弯:“燕恒,以后要成为漓国战神的燕世子啊。”
“我要出征了,等我回来可别将我忘了。”
“才不会呢。”
骗子。
不止忘了,还忘的干干净净。
那时,燕荣战死,他心痛不已,回京又得知谢谭幽与云启有了婚约,他怒极,赶去丞相府,却只见她望着云启含笑的样子。
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无法上前质问,也是忽然猛地想起,她似乎从未真正的说过喜欢他。
燕恒在睁眼,眼底一片猩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稳住快要崩塌的情绪。
对谢谭幽,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恨她,若不是因为她,他不会心痛,燕家军不会死那样多的人,王府亦是可以好好的。
重活一世。
他跪地感谢上苍之时,他竟真的分不出那抹庆幸是在庆幸什么。
知晓她要被送去庄子之时,他疯了,竟然回京跑到空静大师那跪了一夜,只求他可以护谢谭幽三年。
清醒后,他扬手便给了自己一巴掌。
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
可这些日子,他渐渐看清了,不是疯了,不是有病,而是栽的彻头彻尾。
先前,他一直骗自己骗母妃,说是报恩。
可有什么恩呢。
她只救他一次,便换来他救她次次。
什么鬼扯的报恩。
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不愿承认无论谢谭幽怎么狠,他还是无法看着她被人欺辱,他想她永远高高在上,不必低人一等,想她潇洒一生,是她不愿,偏要将自己困进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那种肝肠寸断之感,将燕恒撕扯的面色惨白。
也是头一次,他忽然觉得罢了。
罢了。
为什么要恨她呢。
她不过是遇见了不好的人罢了。
那并非她本意,她是忘了他,被人操控了人生。
他所认识的阿谭很善良纯真,笑起来更是万般好看,什么都好,就只是遇见了不好的人。
燕恒伸手替她抚平紧蹙的眉头。
“你不会死的。”
他嗓音暗哑,轻声安抚她。
有他在,还能死吗,就算最后真的拿不到解药,大不了心头血供她一辈子。
燕恒垂眸,从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扯开上身衣物一角,心口之上的无数疤痕,都是这三年留下的,只淡淡瞥了一眼,还是将匕首插进心口,鲜血流淌,他轻轻蹙了蹙眉,用一旁药碗接了些一点一点喂进谢谭幽口中。
“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