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恒微微耸肩:“你若是不在这里,我还当真不会来。”
“那既是来了……”
谢谭幽眉眼微动,话没有说完,燕恒却是看明白了,心头无奈叹了一声:“都听阿谭的。”
沈妤收了剑,而外头又一声吆喝指引,清风阁渐渐涌入了人,燕恒眼睛都看直了,知道今日来是要做什么,原本下定好的决心忽而又有几分退缩,可谢谭幽已经将一个托盘塞给他。
谢谭幽眼眸弯弯,轻轻笑道:“今日就辛苦夫君了。”
闻言,燕恒攥紧手中托盘,眉眼沉又深,下意识伸手攥紧谢谭幽手腕,四目相对,心头的退缩与丝丝不愿,好像忽然就没有了。
一声夫君,让他整个身体都是飘起来的。
谢谭幽笑容未变,看燕恒这模样,故意逗他:“不许冷脸,若是做的不好,今日可没你的工钱。”
“……”
接下来的半天,燕恒将袖口拉上去,然后在这清风阁当起了店小二,里面有不少达官显贵,正谈笑着,不经意间瞥见在大堂中穿来穿去的人影,惊的目瞪口呆。
那是燕恒?
几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敢信。
燕恒又到他们面前来,他们得以看清,当真是货真价实的燕恒。
堂堂王爷在这当起了店小二,众人心里惊讶又唏嘘,老听家中妻女说燕恒对谢谭幽何等好,今日,算是涨见识了。
当今君王现在处事都要先与燕恒商量,又有八十万大军在手,是货真价实的矜贵权臣。
而,就是这样的人,为了他的妻子,竟然微微弯了头,穿梭大堂之内,做起了店小二。
是在博美人一笑呢?还是其他?他们不明,却也不敢问,只是心头震震,又想起那关于燕恒的传言,冷心冷情?
怕不是。
他只是把心给了一个人,并且此生只给一个人,所以,待旁人,他总是冷的。
残忍狠厉?
怕也不是。
他杀的好像都是欺负谢谭幽的人,和那些作死的朝臣。
瞧他回看谢谭幽的神情,明明柔和的不行,就连谢谭幽要来帮他,他都是拒绝,看那口型,像是在说,我可以。
谢谭幽隔着人群看燕恒,身姿挺拔,眉头微微皱着,有些不耐甚至是燥,却在到人跟前时,又放平,速度之快,让人止不住咂舌。
燕恒估计是想起她的叮嘱,已经在极力克制。
而谢谭幽想起的却是那一年。
少年从一开始的不愿到后来被她磨的无奈,一遍一遍说着好,又与她商量,那酒楼应当在何处,又应当如何。
可到后来,酒楼未开,少年与少女也分别了好多好多年。
而那,好像成了少女一生的执念。
今生,少年在眼前,为少女夫君。
酒楼大开,少年就穿梭在大堂,真的应了当年那句:“行,我当你的店小二,就只当你的店小二。”
谢谭幽心下好像一下子就轻了太多太多,脑子与双眸都越发清明,她也好像才发现。
她不是非得要开酒楼的。